写在前面的话:“日本研习社”是我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2017年夏天,第一次跟着游侠客的队伍出行,我收获了一次难忘的旅行,有了一个独特的体验,最重要的是:认识了好多很好的朋友。

7月21日,集合日,早早来到首都机场。一来是我习惯踏踏实实地办完所有登机手续,二来是对此行充满了期待。当我拿到三年不限次数的日本签证时,比拿到十年美签还兴奋。因为对于我来说,日本实在是个美好的旅行目的地,这个团的很多行程,又是我向往已久的。
下了飞机,倒了几次地铁之后,成功到达酒店。路痴如我,在日本丝毫不担心走丢,因为日本民众会认真对待问路这件事。说不清没关系,他们会干脆带着你过去。check in,到酒店附近的餐厅美美地吃了一顿梅子茶泡饭,兴奋地和同屋聊到很晚才肯睡去。
第二天,在酒店楼下集合,才发现我们这个登山团队是清一色的娘子军,姐妹们很快就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中午时分,到达富士山的五合目,为后面的登山做准备。

渡边先生,我们的登山导游,是一位极为负责任的日本大叔。看到我们的装备,他极为担心:我们的装备大多很业余,根本不具备登山的条件。于是,在导游的建议下开始补齐装备,从头灯到登山袜,所有行头一律靠租。才发现原来自己真是把登富士山这件事想得太随意了。

第一个目的地是七合目。一路上,和不少下山的人擦肩而过,其中很多都是小学生模样。见到我们,大声问候:“库尼叽哇!”原来,下山时与上山的人打招呼,也是登山礼仪的一部分。孩子们元气满满地声音为我们打了一剂强心针:孩子们都能上,我们肯定没问题的!
为了保持原生态,富士山的山路基本上没有任何人工修葺的痕迹,脚下是火山灰,眼前是一片云雾,大有一种行走在半空中的感觉。我们拄着登山杖慢慢前行,渡边先生则始终抱着手,悠然自得地犹如在自家后花园散步。
山上的天真是瞬息万变,一阵乌云飘过,瞬间下起大雨。团队里一阵忙乱,大家都连忙给自己和登山包穿上雨衣。为了减轻负重,我们把大多数东西都留在车里,只带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包里最占地方的可能就是各种衣服了,后来证明,这种做法是非常正确的。虽然没带相机,好在现在手机的拍照效果也算不错。这要感谢智能手机的发展,感谢乔帮主。

不知不觉中,雨停了,远处的天空开始慢慢放亮。登高远眺,可以看到山脚下的胡泊、半空中的云海,和透过云层的阳光,再加上雨后清新的空气,所有这些都让我们流连忘返。

接近目标七合目的时候,路开始变得难走,土路变成了火山岩,偶尔需要手脚并用才能前行,这时已经无暇看风景。偶尔抬头,看到头顶上的小木屋,在云雾中显得相当梦幻。

山上小木屋的条件相当艰苦。水很有限,我们准备的洗面奶啊,牙刷啊统统没了用武之处。睡的是上下两层的大通铺,姐妹们觉得很是新鲜,新鲜感代替了抱怨。吃过饭,稍事休息,我抓紧时间爬在床铺上写好了要寄出的明信片,头一沾枕头就以昏死过去的架势进入了睡眠中。连梦都没有做。

睡到22:30左右起来,小木屋外相当热闹,近处的光亮来自登山者的头灯,为了在九合目看日出,这个时候就要出发了。富士山每年只有两个月向登山者开放,会有近三十万人前来,所以,在登山途中出现排队等候也是常事。说起来这就是有专业导游的好处:他会根据自己的经验把握时间,给我们建议,既不会太累,也能保证看到最完美的风景。
从七合目到八合目,是最难走的一段路,因为脚下全部是火山岩。踩着前人的足迹,是最安全的方法,大多数时候需要手脚并用。这时也体会到了登山手套的重要性。从一对老外身边经过,女的边爬边哭,男的唯有拉住她的手耐心安慰。登富士山就是这样: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既然选择了向上,哭着也要走完,正如我们的人生一样。

我们向上攀登的速度超过了渡边先生的预期,这可能和夜爬也有关系,反正看不清旁边,也就不觉得这条路有多可怕。远处影影绰绰的灯光就是我们的方向和动力。随着海拔越来越高,我们的队伍也越来越沉默,休息时,调整呼吸之后,大家互相鼓励几句,便再次陷入沉默。偶尔抬头,看到满天繁星,这时会觉得所有的这些辛苦付出,都是值得的。
接近九合目,向东方望去,天边已经有了一丝光亮。我们站在原地,已经忘记了寒冷,也没了高反,静静等待日出。云层略厚是个遗憾,终究没能等到满天红霞的壮丽景色,但我们收获了壮观的云海。

最后一哆嗦,向十合目进发。一度,我也是很犹豫的,一夜未曾合眼,感觉极为疲倦和困顿,但一想,此生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攀登富士山的经历,那就索性一鼓作气吧。人就是这样,逼自己一下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潜力无穷。不要去想,只管大胆地去做好了,结果总会让你自己也大吃一惊。

下山的路比上山要平缓很多,可同时也比上山要难很多。这一路我们不停地喊脚疼腿疼,不停地怀疑人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登山。随着海拔的下降,眼前的绿色越来越多,景色越来越美,可惜我们已经无心看风景,只觉得这条路怎么如此之长,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下山,午饭后,到河口湖再次眺望富士山富士山躲在云层之后,久久不肯露出真容。虽然刚刚从上面下来,却有一种很恍惚很不真实的感觉,总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已经征服了这座高冷的山。看看手中的纪念品,刻着2017.7.23的日期,写着“踏破日本最高峰”的字样,告诉自己不是做梦,我真的做到了。
现在,我依然清楚地记得登顶的那个瞬间。看到“十合目”几个字的时候,突然有种莫名的感动。这个时候,看到什么样的风景,什么样的日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这里,再次挑战了自己的极限并战胜了它;重要的是伙伴之间的每一句鼓励,每一个搀扶。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这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一次又一次遇到另一个自己。
最后,向专业、负责的渡边先生致敬。这位59岁的大叔抱着手登富士山的样子,将永远在我的记忆中。

                                                (年龄最大的登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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