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乌兰布统最好的时节,是十月前那一个星期。
这话没错。那时节,白桦林正把积蓄了一季的阳光酿成最纯的金黄,灌木丛燃烧着毫无保留的赤红,草原是丰厚的暖赭色,一切色彩都饱和到了顶点,像一场盛大交响乐的最高潮。那是一种毋庸置疑的、极致的美。
但我想说,十一假期踏入这片土地,同样值得。
当你来的时候,林间已铺上了一层松软的地毯,枝头的叶子不再密不透风。风一过,便有几片金箔似的叶子,打着旋儿,不紧不慢地飘落下来。它们落下的姿态,不是凋零,更像一场从容的告别。就在这静静的飘落之间,你会发现,秋天的脚步在这里变得如此清晰可见。
昨天还缀满枝条的树冠,今天可能就疏朗了几分;向阳山坡的暖色,似乎一天比一天沉静下去,透出更多灰绿的、属于土地的本色。阳光透过日渐稀疏的林子,投下的光斑变得更大、更游移不定。你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种鼎沸的、凝固的绚烂正在流动,正在转化。季节不是一幅定格的油画,而是一部在你眼前缓缓翻动的自然之书,每一页的纹理和色调都在细微地改变。
这时的美,是动态的,是充满余韵的。你看到的不是一个完美的结果,而是“完美”如何优雅地过渡到下一个状态的过程。它少了一分扑面而来的震撼,多了一分引人凝视的、关于时间流逝的禅意。你会更专注于一束光如何照亮一片孤单的叶子,一阵风如何卷起一小股金色的旋涡,以及黄昏时,天地间那种辽阔又温柔的寂寥。
所以,如果你在十一期间到来,不必惋惜。你只是换了一个角度,阅读了秋天的另一章——这一章,关于变化,关于沉淀,关于在繁华渐褪时,大地所显露出的那份从容与深邃。
第1天各地-北京-金山岭
第2天金山岭-乌兰布统坝上草原
第3天乌兰布统全天创作(将军泡子日出+马踏水花-盘龙峡谷-蛤蟆坝)
第4天乌兰布统全天创作(透风沟日出-南井秋色-牧民生活创作-驼队冲沙)
第5天乌兰布统全天创作(北沟日出-五彩山-杨树背-群马奔腾)
第6天乌兰布统-北京大解散
同样紧锣密鼓的结合,同样的金山岭长城,这一趟,又给我人生不一样的风景,长城双彩虹,我们的运气简直要爆棚,每个人都惊叹于这大自然瞬息万变的天气。
长城日出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平流雾,还是略有可惜,不过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见过双彩虹,什么都可以了。十一当天,我们也在长城上挥舞着国旗啦。
结束长城日出,吃完早饭就马不停蹄的赶往乌兰布统,小河头的秋色是乌兰布统比较早的一波,所以当我们到达之后,看到差不都掉完落叶的白桦树,还是有些许遗憾,但小河头给了我们一个完美的晚霞,所有遗憾又变成了惊喜,这大概就是独属于摄影人的起起伏伏。
为了追赶草原的秋色,行程做了一些变化,将军泡子的河边依旧清冷,但是马儿跑出了很久未见的气势,一切挨冻又变得如此值得;盘龙峡谷的美进入到了下一个lever,上周才见过的一棵树,一个星期不到,从绿色变成了金黄色,太惊喜了,蛤蟆坝的风光依旧那么出片,掉落的叶子,丝毫不影响它的美。
透风沟就如它的名字一般,越是到十一,风越大,山上越冷,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我们的拍摄热情,出来的小朝霞,人在山脊上走,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南井偶遇牛群出牧,也是不可多得的景色,骆驼冲沙和剪影,让我们追着太阳边跑边拍,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体验。
当遇上北沟平流雾+大雾天气,这个地方就已经不像是人间了,完全没有想过,在草原还能遇到这样的景色,那些树影和山影也跟着“活”了,时浓时淡,时隐时现。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自己的呼吸和心跳,我们一行人站在山脊上,仿佛成了误入云海仙境的凡人,脚下踩的不是草原土地,而是翻腾的云絮。
到这一天,其实草原的秋色基本也就差不多了,我们最后收尾的草原奔马,给了我们这一趟行程完全的收尾,好几天没有出现的尘土起来了,躲在云里的太阳也开了个口子透出光来。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
这一次,乌兰布统教给我的,是关于“余韵”和“本质”的美学。
繁华落尽,方见风骨。当最抢眼的色彩谢幕,大地才展现出它最恒定、最经得起审视的肌理——那是山川的轮廓,是光与影的游戏,是生命在热闹与寂静之间循环的从容。这秋末的乌兰布统,不像一场盛宴,而像盛宴后一杯醇茶、一段余音,它让我相信,美从来不止一个剧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