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开始提笔记录这趟川西之行,电视里传来《奇遇人生》的片头:“当我们凝视世界时,世界也在凝视我们;当我们遇见他们时,我们也遇见自己……”所以,每一次出发都是见天见地见众生的过程,都应该被珍而重之。
落日余晖下的墨尔多神山,山下是中路藏寨。
队员拍摄藏寨姑娘花絮
美丽的藏族姑娘,远处的碉楼在古代还是防御性的军事设施,现在却成为了寨子中独特的风景线。
从中路藏寨到 塔公的路上遇到交通管制,整个行程花了6个小时,我们就在附近的惠远寺溜达,解放手和双肩,仅用卡片机记录下僧侣们的纯净,小孩子的憨笑,庭院中的苹果树百盏油灯……这几个小时的等待,我不会觉得无聊,甚至说,我有点喜欢这种无聊。现代人的生活中处处都有KPI,工作的紧迫,情感的踟蹰,躺在浩瀚的夜里都难以平复白昼的所思所想,这种毫不慌张、无所谓的仅仅只属于自己的空白时候,太难得了。行走在天地间,连孤独都是饱满的、充满耐心的,漫长旅途充斥着一望无际的“精神自由”。
每个孩子对着镜头,都透露着天真无邪的笑容,仿佛堵车的6个小时,仿佛是上天冥冥之中的安排,在这里,人与人之间,即便是言语不通,种族不同,通过笑容,距离被拉进了许多,我也很享受在这里的时光。这大概就是扫街的乐趣吧,拿上一只小相机,不经意的按下快门,不在乎光圈、快门、iso、构图、对焦.......打破那些以往观念中的桎梏,让摄影变得纯粹又充满乐趣。
塔公寺,远处是拉雅雪山。
垂直视角下的塔公寺
前往冷古寺途中,在玛尼河谷拍摄慢门,看着从葱郁青肢的茂林、莽原逐步过渡成白银与碧玉相间的川西雪景,路边的河流飒飒而去,山腰上的松树坚挺娇憨的守护这片土地:风流云散,瞻顾俯仰,至静至美。
新都桥的杨树落叶酥脆干香,像刚捞出锅的油条,酷叉一声,脚心的舒坦只有槽牙省得;看着层层叠叠的青稞就很诱惑,粗糙芬芳而又瓷实,总想觑着四下没人就四仰八叉躺会儿。想在这一片金黄中撒拨打滚,是深秋时节笨头笨脑的心满意足。
进冷古寺前,在章纳乡休息了片刻,当地人善良又热情,对镜头毫不抗拒。
落日余晖下的肖扎神山。
格聂神山脚下的新冷古寺,沿着山谷小溪的上游是肖扎神山,也是老冷古寺的所在地。
队员徒步花絮。
平均海拔4000米,全程近15公里,摄影人的精神可嘉。
老冷古寺后面的景色更加迷人。
在格聂和肖扎两座神山之间,4000米的海拔背着摄影设备重装一天,美景在这里设下结界,十几个小时的路程没有信号,给人沉浸式的徒步体验。散点透视对应变化着的观测点,时间在这里已经不是钟点了,而是一个行程,从俯瞰到仰止、再到平视缥缈的全程----跋涉的人到山腰上稍事喘息,峡谷的光风草木涧流他尽收眼底;一抬头不由嗟叹对面巅峰的巍峨险峻。走出峡谷之后手机就有了信号,微信和未接电话的提示音滴滴滴响起来,家人和工作群的小红圈写着99+,像是把你带到另一个维度,告诉你这段行程到此为止----说行程还不准确,更是心理历程。
晚上住在每扇窗都正对雪山的旅馆,在房间里拍摄星轨实在是幸福感满分。对着窗户醒着做梦,想要这样的生活:一栋小房子,一张铁艺床,一套小方桌子吃饭兼写字,双人沙发一个,单人藤椅一张,厨卫都简洁易打扫,地板樱桃木色。粉青梅瓶里长年有花。窗帘一层素纱一层素绒,出门见湖,推窗见雪山。
夏诺多吉星轨
冲古寺
洛绒牛场说好的牛场,只拍到了一只汪星人。
离雪山最近的地方
第二天徒步抵达牛奶海,是真的美。令人词穷的美,雪山,草原,湖泊,雾霭,白云,交汇错落,置身其中,值得宽宥世间一切过错。从牛奶海到五色海,大概步行30分钟,此时海拔差不多4500米左右,站在山顶上远远望去,仿佛是一块盐巴制成的天然香皂。然后从五色海正式往山下走去,和上山的心情不同的是,脚步的虚浮和内心的焦躁早已被雪山的赤诚所抚平。
牛奶海与五色海,御2pro 海拔4700米起飞,高度5200米拍摄的一镜双湖。
我最喜欢拍摄空洞澄练的自然风景,即体量大但信息少,比如浩渺烟波,雪山流云,一样的素材重复重复重复,蝉联蝉联蝉联,耗尽目力也看不全乎。用色也单纯,懒得洗笔似的,变化取决于你看了多久,拍了多久。再一次来到子梅垭口,贡嘎雪山和云海这样的景色像造物主年纪幼小时的作品,不是后来他擅长的鬼斧神工,是他的天真和天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天遥地远到川西游人们,以领略地域风物的迥异来完善生命的丰富。我们兴致勃勃,通过抖音上的网红景点和旅游攻略进行全方位的打卡,亚丁当然远不止这些,川西有那么多的过往,那么多瞬间熄灭的故事,那些尘埃覆盖的来龙去脉……我们还一无所知。但那又有什么遗憾呢?来过这里,已经足够补偿城市生活的平淡时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