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对摩洛哥这个非洲西北角的国度感到陌生。这两年,这个多彩的地方,有着北非花园之称的国家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们的视线。2016年对中国开放免签,往来的游人接踵而至,直到今天非洲最上镜的网红国。
翻开地图,顺着中国一路往西。经过新疆到中亚、西亚,穿越阿拉伯半岛,就进入了阿拉伯帝国统治时期的伊斯兰世界。顺着地中海往大西洋的方向,横跨非洲北部。终于抵达了这个神秘又迷人的地方-摩洛哥,算上转机,单程1万4千公里,几乎走了赤道的1/3。然而充实、不期而遇的体验告诉着我们这接近20个小时的航程是多么值得。
地处非洲西北角,西边是茫茫的大西洋;东边与阿尔及利亚接壤;南端跟西撒哈拉的领土一直存在的争议;北部与西班牙隔着一条14公里宽的直布罗陀海峡。因临近欧洲的独特地理位置,在距今70-200年之前曾先后被法国和西班牙殖民,他们在选择殖民地也是有讲究的,其中重要的一点就是这里四季如春的气候和原生态的自然风光,当然今天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依然可以看到欧洲的影子,这也为之后照片的主题奠定了基础。
谈到摩洛哥的原住民,首先我们想到的是柏柏尔人。现在印象里的这个主体民族,昔日,身着轻盈、色泽艳丽的纱织长裙,围绕着星空下的篝火,在皮质的手鼓中载歌载舞。打鼓的小伙热情、朴实,眼睛一刻也没有从舞动的少女身上离开,这是个平凡又意味深长的夜晚。仿佛和国内的少数民族有着几分相像,一千多年前,几乎没有任何直接联系的两个国家就这么被隔空联系在了一起。
随着阿拉伯时代的到来,帝国的铁蹄从阿拉伯半岛一直踏遍非洲北部,势力范围差不多涵盖了大半个地中海。至今,这里还保留着比较传统的阿拉伯习俗,阿拉伯人是当地的主体民族,国语是阿拉伯语。所以,这是我们今天看到摩洛哥主要的样子。宛若迷宫的小巷子里,两侧是斑驳的墙面组成的民居,被岁月磨的发亮的青石板路上,缓缓走来一直摇摇晃晃的毛驴,背上驮着一位沧桑的老人,身着棕色麻布的长袍,连体的帽子遮住了大半边脸,这里是真实的一千零一夜。
这是个公认色彩饱和度很高的地方。从红色的马拉喀什、到蓝色的舍夫沙万、再到多彩的菲斯、再到白色的卡萨布兰卡和金色的撒哈拉。然而真正感受到的,远远不止这些。
第一次去摩洛哥是18年6月份,隔着欧亚、非大陆,感受着这个神秘国度的召唤。虽然在去之前做过了周全的功课,然而,惊喜依然出乎意料。至今,值得一去再去的国家只有几个,摩洛哥就是其中之一,6个月之后又一次踏上这片魂牵梦绕的土地,出乎意料的是,这座北非花园竟然没有冬天,就像是一杯陈年的美酒,呆的时间长了,这种愈久弥香的魅力会慢慢的散发出来。然而,我相信我还会再来的。
通常,国内转机后,到达摩洛哥的第一座城市就是卡萨布兰卡。如果看过北非谍影,相信对这座城市不会陌生,这里是摩洛哥的经济之都,以及除了拉巴特的第二大城市。标志就是2/3都建在大西洋上的哈桑二世清真寺。耗资巨大的清真寺,建材选料都是汇聚了欧洲及世界各地的顶级材料,用时30年完工,当之无愧的一件绝世艺术品。和旁边旧时的“贫民窟”行程了鲜明的对比。此外,这座较现代化城市与其他国际大都市并无异处。
顺着大西洋一路南下,半天的车程就可以到达这座海滨城市-索维拉。索维拉在法语中又有着风之城的美誉,大西洋一年四季的海风是对这里最好的馈赠。主要的精华集中在老城内,保留完好的炮楼是中世纪时期的建筑,曾经做为权利的游戏等多部影视作品的取景地。炮楼旁,就是当地的鱼市,散发着浓浓的腥味和正宗的当地气息,不同于国内的市场,这里,安静的可以听到海浪声。一个个皮肤黝黑的渔民或站或蹲在自己摆满各色海产品的单位后面,脸上留着海风和烈日的痕迹,买者多是些身着艳丽长袍,头上裹着头巾的妇女,有些还会用一块黑色的丝巾把口鼻蒙住,只留下一双眼睛。这是个和谐包容的地方,猫和海鸥是真主派来的精灵,散布在人们的周围,一点都不怕人,即便是我们这些“外来者”,渔民大都会把鱼身上留下的边角料分给它们吃,砍鱼的时候,周围就早已等候了几只跃跃欲试猫咪和一群盘旋着的海鸥,与人们一起分享着大自然的礼物。
夕阳西下,走到海边,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静静地感受大夕阳的温度。太阳一点点从炮楼后落下,把另一边的老城城堡映成暖色,从橘黄到橙红,从绯红到淡紫色。晚霞把梦想的色彩染上天空。
一路向东。第一站是摩洛哥必去的地方之一-马拉喀什。这里曾也是摩洛哥王国的首都,老城是用红色粘土垒起来的,从城墙到民居都是砖红色,还有那做全市最高的建筑,宣礼塔。这也是这座红色之城得来的缘由。代表着对信仰的虔诚,整个城市不允许有任何建筑比这座宣礼塔高,所以它成为整个城市最醒目的地标,在很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它了。顺着老城穿行而过,两旁是玲琅满目的市集,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香料和天然的经过简单加工的日用品,店主对中国人尤其热情,有些甚至还会讲些简单的中文。很有特色的是这里的理发店,有点像国内2、3十年前的布置。一间不大的屋子里,白织灯的照射下,摆着老式的转椅,桌子上只摆着些简单的工具,梳子、剃刀,前面是一面镶在墙上的大镜子。一边的墙上都会挂满老照片,与这种氛围呼应。理发的师傅身穿白色大褂,等着客人。
走到老城小巷的尽头,是闻名遐迩的不眠广场,这座被称为北非最大的夜市。下午就已是人声鼎沸,杂耍的表演者和柏柏尔人的手艺人周围都会吸引着不少游人驻足。各国的游人和当地人汇聚在这座露天的广场上,仿佛是一座微缩的世界,上演的人生百态。夕阳西下,低斜的阳光把人们的影子拉长,整个世界又变的鲜活立体了。等到华灯初上,通明的灯火把马拉喀什映成一座不夜城。
马约尔花园也是这座城市的一个亮点。出生于雕塑之家的马约尔是这座花园的创建者,他热爱大自然,所以在不大的街心花园内,栽种了近千种植物,光是仙人掌就有一百多种。花园的另一大特色就是独一无二的马约尔蓝,那是在撒哈拉沙漠里的植物里萃取的天然染料,很难复制。一座蓝色的三层别墅前,点缀的黄色和橙色的花盆,让人感慨着喧嚣中还有这片宁静之地。马约尔去世以后,这座花园被国际设计大师圣罗兰买下,原来艺术和美好都是共通的。每天太阳出来以后一个小时,太阳从各种仙人掌和植被间的缝隙透过,在蓝色的前面上塑造出妙曼的光影。
艾本哈度,这里在几百年前海边进入沙漠腹地的必经之路,很多商队来往于此,当地人为了抵御强盗和外敌入侵,就在这里建起了如同城堡式的建筑群,几百户人家依山而建,层层叠叠在一起。如今,因为环境不便,绝大多数的村民已经搬到几十公里外的新村,老村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十几户人家,让这座戈壁中的古堡更显的落寞、沧桑。房子都是用有些泛红的粘土混着石头堆成,就地取材。因为独特的外形,这里也是近些年国际大片的拍摄基地,《阿拉伯的劳伦斯》、《神鬼战士》、《神鬼传奇》、《波斯王子》、《星际大战》都在这里完成取景。远离城市,没有工业污染,这里也是很好的星空拍摄环境。夜幕降临,璀璨的天幕之下,斑驳的古镇仿佛穿越了古今。
摩洛哥的南部连接着广袤的撒哈拉沙漠,这片世界上最大的沙漠面积几乎可以容纳一个美国,也是仅次于南极洲的世界第二大荒原。一路听着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身边的景象在渐渐改变着,植被越来越少,经过梅祖卡以后,城市也越来越远,我们离荒凉越来越近,像极了国内的西北戈壁,多么顽强、倔强的女作家。然而矛盾就在于对于这一片无际荒原越是敬畏就越是好奇,世界的四大文明都产生在这一纬度附近,古中国、古印度、埃及帝国和阿拉伯帝国,不知黄沙掩埋了多少曾经。整齐的驼队滑过黎明,驼铃响彻古今。初升的太阳把绵延的沙丘雕出一根根优美的曲线,在粗旷的荒地泛起柔软的波澜。
接下来的行程一路向北。经过法国殖民的自留地伊芙兰小镇,到达此行另一个重点-菲斯。世界有一座最大的迷宫,里面有九千多条巷道、弄堂,走过一条昏暗的小巷,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孩子们嬉戏的小广场,或者是一所古朴、华丽的清真寺,或者是嘈杂的市集…想象不到即将出现的场景,没有当地人的带领很容易会在这里迷路,这里就是菲斯古城,一座人间百态的万花筒。所以,菲斯是多彩的。
清晨,是人们购买一天食料的时候,阳光照在新鲜的蔬果上,很鲜艳;不远处是几个学龄前嬉戏的孩子,经过的人们会亲切的贴面礼,好像许久不见的老友,也许昨天他们刚刚见过面。偶尔有一两个斜挎在毛驴上的当地人戴着毡帽从面前走过,一旁的巷道里,当地人穿梭与摆满玲琅满目的手工艺品铺子组成的街道里,还有些手工艺人就在自家门前做着活计,苍老的双手在闪耀的金盘子上敲敲打打,不一会,印制皮具花纹的模具就做好了。墙壁的四周一般会摆放着成品,尖头的皮拖鞋五彩缤纷的整齐罗列在上面,皮具是这里手工艺的代表,很多会出口到欧洲国家,穿过几条街就是颇具规模的五彩染色工厂,一个个大染缸将缤纷带到世界各地。
午后的时光是比较慵懒的,找一家老城城门口的咖啡厅是一种不错的选择。看似混乱的街道渐渐的变得井然有序。当最后一缕阳光掠过屋顶时,古城也该休息了。
舍夫沙万,也许是摩洛哥梦想开始的地方。身在小镇里,沉浸在这片梦幻的海洋,天地间都被不同饱和度和色相的蓝色包围,天蓝、海蓝、普蓝、湖蓝、靛蓝、碧蓝、蔚蓝、宝蓝、藏蓝、黛蓝、孔雀蓝、淡蓝、冰蓝、宝石蓝、湛蓝……几乎想的到的蓝色都可以在这里找到,任何的急躁、不安都可以在这里得到平静。时间仿佛也变慢了,街上的人们在这错综复杂的街道里窜进窜出,捉迷藏一般过不了多一会也许就会再出现。 如果提到摩洛哥的特色,有一个不能忽略的,那就是猫。猫是摩洛哥的另一位主人,遍布着每一个城市,每一个乡村的大街小巷。尤其在舍夫沙万,没准是爱上了这里的宁静、安逸,人们对这可爱的小精灵都很友好,也许是因为猫有着天生治愈的能力,总能把世间和人类内里那块最柔软的部分填补。也为这个梦幻的地方增添了色彩。 太阳落山之前,登高远望,铺天盖地的蓝色格外的震撼,整个小镇错落有致的堆在山间,像是上帝打翻的调色板,慢慢的,云一点点散开,余晖把这梦幻的小镇映的富丽堂皇。
拉巴特,是摩洛哥的政治中心和现在的首都。举世闻名的穆罕穆德五世皇陵和哈桑塔就位于这里。你也许比较好奇,在伊斯兰世界,很多人都叫穆罕穆德,这是根据古兰经里的含义取的名字,有很高的重复度,据说,在大街上喊一声默罕默德,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会回过头来。回到卡萨布兰卡,逆时针沿着大半个摩洛哥转了一圈,我们相信,这并不是终点。
去往艾本哈度村的路上,要翻阅阿特拉斯山区。这座横亘在摩洛哥东南部的山脉阻挡了撒哈拉沙漠的燥热,让北部的地区常年温润。一路上虽然漫长曲折,却也不算乏味。每个山谷之间都会散落着一团团簇拥在一起的村子。房子是就地取材,用山间的粘土和石头修建而成的,没用经过太多修饰,和大自然融为一体。如今,这些村子里大都住着些贫苦的少数民族,因为大山的阻隔与现代世界好像断了往来。有趣的是,不管村子多么破败,每一个都会矗立着一座清真寺和宣礼塔,在山谷之间很耀眼。不时有几个往来于村子的几个村民,身着鲜艳的服饰,多是步行的,偶尔有几个骑着小毛驴,在路边晃晃悠悠的走着,成为了路上的一道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