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前一天 碰头会

终于赶在迪卡侬关门前,为沙漠徒步再次购置了袜子、手套、短袖衣和一个轻便的徒步背包。

我和太太倪儿是在徒步碰头会后匆匆打车赶到银川东郊的迪卡侬的。按照碰头会上领队的说法,在沙漠徒步,涂防晒霜这类的化学防嗮不是好的方法,因为会堵塞毛孔,而且清洗这些化学物品还会造成沙漠的污染。最好的防嗮措施是物理防晒,也就是把自己所有裸露的皮肤全要像木乃伊一般地遮住,包括手部。除此之外,还强调了衣服和袜子也都要能够排汗为佳。

以前曾有过两次在沙漠游玩的经历:一次是在敦煌鸣沙山,另一次是在新疆喀什附近的岳普湖沙漠景区。鸣沙山给我的记忆就是骄阳烈日晒得令人眼晕;骑着颠簸的骆驼来到近处的沙山,还因为不想拍照遭到骆驼领队(当地人)的冷脸;顺着沙梯攀上一座沙山,有点累但没什么难度;在沙山观看因逆光而刺眼的月牙泉日落;然后侧身从沙山上大步跨下,双脚深陷沙中,半走半滑,充满乐趣。而在岳普湖一次,除了同样的暴晒(都是夏天),就是沙漠越野车的疯狂和架子烤肉的美味了。这次参加游侠客组织的腾格里沙漠穿越,我们将面对三天的徒步和两晚的露营。这是一次全新的经历和体验,而且对我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更是一次挑战,就像那次以50岁“高龄”挑战负重徒步扎尕那一样。不过这次是轻装,而且是在低海拔地区,虽然沙地比硬地难走,但感觉上难度会比在扎尕那小很多。因此,心中的期待远远大于忐忑不安。

在碰头会上,我可谓是喜忧参半:队里看上去没有一个人比我年纪更大,也就是说在在领队们照顾到平均体力的情况下,对我的挑战会比较大;但是还有不少的小孩子,有些甚至看上去还是幼童,这是不是意味着整个穿越的难度会很低,也就是说穿越的乐趣会大大降低呢?后来三天的事实证明了我实在是低估了孩子们的能力:即便是小学低年级的女孩儿也是走在第一梯队的。我能够留在第二梯队,而倪儿只能勉强保持在第二梯队里。
有两个领队参加了会议:一个是年轻的男子,1米8左右的个子,留着短发,帅哥的脸型,戴着一副墨镜,一脸酷酷的样子。挺拔的身材一看就是因为长期的训练和运动的结果。这个大男孩叫远航,是银川当地的户外俱乐部的户外领队,回族人。还有一个未到场的领队,据说也是回族的帅哥,叫文轩。这两位将是我们在沙漠里的领路人和收容队;在会的另一个领队是一个圆脸尖下巴的女孩子。中等身高,略略有些丰满。她是从杭州过来的活动主办方(也就是游侠客)的领队。帅哥领队安静地坐在位子上,而女孩子在招呼不断进来的陌生的队员们,举手投足显得干练又不失女孩子的温柔。在这个时候,我绝对不会想象到她 - 这个叫做“创创”的女孩子有多“疯”。

创创开场后,就由远航介绍徒步的行程、注意事项等。队员们都安静地听着,只有一个男孩子用变声期的公鸭嗓音不断地打诨插话。后来我得知这个男孩子叫“易拉罐”,坐在他身边的中年男子是他的父亲,我们都叫他“易爸”。看来,易拉罐正处于严重的逆反期和表现期,而易爸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对易拉罐的表现,我觉得其他的人都会跟我有一样感觉:哎,这熊孩子。但没有人提出抗议,就连领队们也只能无奈地应付着。只有一个小女孩子不时会发出”兹“的笑声或者”切“的不屑。这个小女孩子叫”朱朱“,今年才8岁,这队伍里年纪最小的孩子之一,陪她来的是她的爸爸 - 朱爸。
在整个碰头会上,给我留下印象的除了领队,就是这四位了。无巧不成书的是,在后来的分组中,他们四个跟我们分在了一个组里。这使得我对他们有了更深的认识,而对易拉罐的印象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穿越第一天 徒步

了无生趣啊”!第三次休息时,易拉罐仰天躺在沙地上,发出一声愤愤地呐喊,一如既往地表现他的直率,这次他说出了大部分人的心里话。队员们大都七倒八歪地斜在地上,无言地面对没有尽头的连绵沙山。倪儿坐在地上,一句活也不想说,面色苍白,几近崩溃。我也累坏了,坐在地上,把背上的包解开扔在一边,伸直双腿。一口气灌下小半瓶水。如果不是担心要走很多额外的路,避开队伍去找方便的地方,我想我能喝下一整瓶。

我们是从中午1点左右开始进入沙漠的。之前,在从银川前往出发地的大巴上,创创表现出了她活泼的一面:我们每个人都有游侠客发的魔术头巾,而她通过头巾的不同用法来介绍游侠客,颇有新意,连原本打算睡觉的倪儿都听得津津有味!车上的互动也不错,大人们和孩子们都落落大方,介绍自己,表演才艺。尤其是孩子们都很有自信,远比我们小时候强多了。

在沙漠出发点,我们把领到的帐篷和我们的行李捆扎在一起。这些行李将由一辆卡车送到我们的宿营地。所有的人都全副武装:遮阳帽、面巾、太阳镜、手套和长袖防晒服装把全身能够遮挡的皮肤全都遮盖了起来。背上的包里放着每人四瓶矿泉水、一瓶功能饮料和一袋路餐。我有点担心倪儿的体力,想多背些水。倪儿也担心我的体力,一再不愿意把她的水放在我的包里。基于对经过半年多锻炼的体力还有些信心,我还是把大部分的水放在我的包里,再在脖子上挂了一台相机。

第一天的路程只有10公里。在午后烈日的照耀下,一群蒙面“游侠”在领队的带领下,器宇轩昂地开进了沙漠。远航领头,文轩收尾,创创机动加拍照。按照远航的安排,这段路程将分成四段,每走40分钟为一段路,然后休息20分钟。也就是说,40分钟走2.5公里。听上去实在是不难啊,顿时,我们的自信心膨胀了。然而,很快沙漠就安静地告诉我们是多么的无知和荒谬啊:第一段路我们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倪儿更是感觉喘不上气来,“心跳得厉害,恨不得把面罩撕下来”。沙漠行走和硬地行走完全是两回事。在沙漠里,脚踏在柔软的沙地不但不会产生具有推动作用的反弹力,反而会吸收脚踏的能量,使你不得不用新的能量拔出脚来,迈出新的一步。所以每走一步,都会耗费比硬地上多得多的能量。最难的还是上坡:沙堤一般都只有两到三米的高度,沙山就高一些了。上坡时,松软的黄沙会随着脚的用力向下滑动,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向下滑移,就像你伸出手来想撑住一面墙以便能够站稳,却发现一手撑进了棉花堆。为了不下滑,你就必须快速地,像小跑一般地交替登踏黄沙,抢在黄沙把你带回到坡底之前登上坡顶。汗水很快就湿透了内衣,一阵风吹过,浑身发冷。

第一次休息的时候,我们都几乎瘫在了地上。领队们让我们揭开衣领,尽可能敞怀露背,让汗水尽快蒸发。同时又用喷水壶在我们的头上,脖子上喷上细细的水珠。还别说,这种人工降温的方法还真是舒服。

在第二段路程之前,远航给我们讲解了沙漠行走的要点并示范了登山杖的使用方法。之所以没有在一开始就讲这些,按照他的说法,是要我们先体验一下。沙漠行走,在平地上要用略略的外八字步伐,身体微微前倾;上坡时要用脚尖在沙面上踢出一个小坑,用脚踩实后,再踢下一个。上行时,切忌用力向后蹬踏;在沙坡的斜面上行走时,则要用脚的外侧在斜坡上蹭出一个平面,使身体平衡,另一侧则用登山杖略加支撑,但万不可完全依靠登山杖来支撑身体的重量;而下坡是最容易的:脚跟着地,
然后远航演示了登山杖的使用方法,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我们一直都不会用登山杖:首先登山杖一定是随着走路时手臂的自然摆动而运用的;其次,登山杖每次落地时与身体前地面的角度都不要大于90度;再次,登山仗的主要用途是向斜后发力,推动身体前行,而不是作为身体的支撑;最后,要用登山杖的腕带而不是手腕受力。

在文轩带领大家做了一组身体拉伸后,我们开始了第二段路程。
我尝试着运用沙漠行走要诀以及正确使用登山杖,感觉轻松了一些。但是身体仍然是感到极其的疲劳。倪儿更是如此:多走一步都是痛苦。已经不想说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说出来的就只是有气无力的一个字“水”!
远航在前方一步一步沉稳地走着,整个队伍都闷头跟着,没有人聊天。孩子们也都失去了往日的活泼,就连易拉罐也没有了习惯性的抱怨。只有当创创高喊着“排好队,我要拍照了”的时候,大家才抖擞精神,高举登山杖,高喊“茄子”。
再次休息的时候,我们依然不想动弹分毫。创创却振作精神,大声说她要给大家拍照,想拍照的要走到她对面的位置上。大部分人对此置若罔闻 - 恐怕已经累的失聪了吧。只有几个队员过去了,兴高采烈地摆着各种姿势。真是佩服他(她)们的活力啊!

第三段的路程是最最痛苦的过程,不停的行走、酸胀的双腿、因急促呼吸而有些隐痛的胸口、全身紧密包裹下产生的闷热、连绵起伏没有尽头的沙山以及远方耀眼的惨白的阳光都让人有了一种快崩溃的感觉。哲学家说,“过度的疲劳让思想驰骋”。壮丽的沙漠风光此时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取而代之的是头脑中纷乱的思绪。倪儿后来告诉我说,当时她的脑子里充满了类似“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来这里累的要死又有什么意义?”。而我的想法就简单了许多:让我再走100步,然后再走100步.......,离休息地更近了吧!然后就不时地惦记着塞在行李中的啤酒,耳边回旋着内瓦尔的轻声吟唱:勇气!我的朋友,请拿出勇气来!我们距离村庄已经很近了!在村庄的第一幢房子里, 我们就能开怀畅饮!
无论是怎样的思绪,在这个时候,人们所做的就是用内心的思想来麻痹身体的疲劳,从而暂时忘却趋于极限的体力消耗。等到思想消退,身体的感觉再次占据心灵,就是崩溃的开始。好在还没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到休息地了。

第三次休息结束时,创创说要成立三个小组。每个小组要选一个队长和一个队花,再想一个队名、一句口号、一个队形和一个队歌。我们这个小组由3个重庆家庭和3个上海家庭组成 - 另两个来自上海的就是易拉罐父子和朱朱父女。我以为这个分组只是为了组织激励士气的小游戏而设的,加上对队名、口号之类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兴趣,所以在别的两个小组排练队形队歌时,我们还都横在地上,根本就不想动弹。这个时候,我突然对易拉罐的表现欲充满了期望,也许他会很积极地策划队形队歌,因为这是他很好的表现机会啊。然而易拉罐明显对这类“表演”没有兴致,他的表现甚至连我也比不上  - 好歹我还是站起来参加了一下,而他干脆就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也许是受到我们的影响,组里的其他人也明显地没有兴致。其结果就是以最偷懒的方式完成了这个游戏:队形就是大家围成一圈躺在地上,头向外,脚朝里。队名就叫”太阳神“,顺理成章地,队花就是太阳花,而口号就是“晒不蔫的太阳花”。最大的问题是队歌,直到最后一刻才找到一首大家张口就来,不用排练的名歌:字母歌。”A、B、C、D、E、F、G..........”。大家唱的嘻嘻哈哈,就连易拉罐也变得兴致勃勃了。

第四段路程,也许是适应了沙漠的行走,也许是过了疲劳的极限,大家的状况明显有了好转。倪儿的状态也好了很多。在翻过一座沙山后,当看到一汪蓝色的湖水出现在远方连绵的沙漠中时,今天的宿营地特日木图到了。

穿越第一天 营地

后勤组在领队小宝的带领下已经在湖边的沙地上搭好了三座天幕。每个天幕里摆放好桌子椅子和一箱矿泉水。桌上放了户外炉头、丙烷气罐还有烧水壶。队员们按照在休息时分好的小组,每组一座天幕。不远处,是一座领队们的天幕。一辆运送行李和露营设施的草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停在边上。

天幕的前方,有一个白色的塑料水罐和连接水罐的龙头,这是供我们洗手、洗碗的地方。穿过一片空旷的沙地,爬上沙坡,下面就是沙漠牧民的毡房和圆形的特日木图湖。晚餐前,在做完一组拉伸活动后,年轻的队员们快速恢复了被一天的沙漠徒步消耗的体力(这的确是年轻人的优势),一窝蜂地扑在湖里,享受痛苦后的快乐。几艘双人皮划艇上此刻已经坐满了人,其余的人就只能在水里游。不一会,年轻人的疯劲上来了:水里的人伺机偷袭了皮划艇,将艇上的人掀入水中,引起一阵惊呼和欢笑。紧接着,落水的人开始“疯狂”地报复:怪叫地追逐着偷袭的人,同时还试图把其他的皮划艇也掀翻,导致剩余的小艇赶紧地滑动,躲开混乱的“战场”。
我和易爸站在湖边的沙坡上,看着湖里热闹的场景,嘴里漫无目的地闲聊着,心里却在惊奇这漫漫的黄沙为何未能将这小小的湖水掩埋。
这时,倪儿也向沙坡走了过来。刚才她坐在天幕的椅子上睡着了。看得出,这半天的行走把她确实给累坏了。
我和她一起走下沙坡,来到湖边。风有些大,吹到身上微微有些凉意。这时我们看到了创创,在水中欢快地扑腾着。她也看到了我们,便大声招呼我们下水,“快下来吧,水里更暖和!”。我们向她挥了挥手,没有下水。不得不说,年纪大了,不但激情和好奇心消退了许多,顾虑也多了:衣服干的了吗?上岸吹了风会着凉吗?脚很可能会抽筋哎......。

我们离开特日木图湖,去滑了会儿沙。当风小点的时候,我们开始搭建帐篷。然后去行李堆里找到自己的包,把它们扔进帐篷。带上吃饭的搪瓷饭盆,回到天幕。不一会,领队们就吆喝开了:开饭了!
当后勤组的师傅在我的印有大学字样的搪瓷饭盆里盛上菜,然后又在菜上盖上米饭时,那瞬间似乎时光倒流:我好像是在大学的食堂里打饭。我不由地对倪儿说:上学时,我们就是这样一个碗,菜在下,饭在上,边走边吃。等回到宿舍时,刚好吃完,就直接进水房洗碗了。
晚餐的饭菜管够。领队们打招呼说,每次舀饭舀菜不要多,不够再加,不要浪费了!我已经记不清吃的是什么了,但我记得大家对晚餐都挺满意的,连倪儿也吃了两碗。

饭后用沙洗了碗。这可是一大窍门:在沙漠中,很少会有洗洁精之类的东西,即便有,为了环保也不能使用。那么如何把油腻腻的碗洗干净呢?用沙!没错,用沙先把碗里里外外擦干净,然后用水一冲,干干净净,一丝儿的油腻也没有了。收拾完了。大家各自休息。倪儿回到天幕烧水泡茶,我走到远处喝着啤酒,抽着雪茄,享受着极度疲劳后这一刻的轻松和愉悦。后勤组又拿出两只当地的硒砂瓜 - 一种极甜的西瓜。文轩挥刀斩瓜,大伙儿围着充当了一次真正的吃瓜群众。鲜红的瓜汁顺着嘴角淌下。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了,以至于文轩不得不多次提醒并“威胁”说,当心把手切下来!

天彻底黑了。星星很亮,但是没有满天繁星,也没有银河。大部分人都会到帐篷准备歇息了。而充满活力的创创却在我们的天幕里领着一帮孩子们玩起了狼人杀,卧底的游戏。倪儿和我都是晚睡的人,不久也加入了游戏。跟孩子们玩这类游戏真是一件痛苦而又快乐的事情:痛苦之处在于孩子们根本没有逻辑性,单凭喜好,大呼小叫,搅得游戏一团糟;而快乐的是你不再去关注游戏本身,而是沉入到这胡言乱语、装腔作势、不计后果的轻松和欢快之中。我突然觉得,相比孩子们的世界,大人们活的过于严肃和艰辛了。在游戏中我注意到了易拉罐的表情:那种有些烦闷的心情预示着他一只脚已经跨入了成人的世界,不再是像朱朱那样的纯粹了。

夜深了,所有的人都钻进了帐篷。远航和文轩,在营地巡视,一边捡拾别的团队留下的篝火木炭,要带出沙漠。他们以沙漠为生、他们热爱沙漠。

穿越第二天 徒步

清晨6点,大家都陆续从帐篷里钻了出来,经过一夜的休息,疲劳的身体得到了很大的恢复。倪儿依旧没有睡好,她对帐篷有一种心理上的抵触,甚至恐惧。我想这跟她在扎尕那第一次睡帐篷的经历有关吧!但是,作为一个喜欢旅行的人来说,又怎么能够不适应野外的住宿呢?这不仅仅是一种难得的乐趣和体验,更是一个旅行者对待大自然的态度 - 尽可能栖息在一段风景内,并逐渐把它占有。
在7点钟开始早餐前,人们忙碌着收拾睡袋、帐篷。洗漱并整理背包。居住在城市里的文明世界,我尚能按部就班地完成全套的洗漱。而一旦到了野外,我对这方面的要求就变得简陋了许多:漱了口,用水抹了抹脸。但我注意到很多人还是非常地讲究:全套的洗漱用品,甚至还有人带上了电动牙刷。只要可能,他们就会坚守着对文明生活的态度而不愿意有丝毫的让步。我佩服他们,我所希望的只是他们在洗漱中没有动用洗面奶之类的化学物品。
不使用化学制品是沙漠中最重要的环保要求之一。在所有的环保措施里,最让我在心理上难以接受的是对卫生纸的处理方法:领队们介绍的方法是将使用后的卫生纸卷成细细的一条,然后塞入一个空的矿泉水中,随身带出沙漠。老实说,我无法做到。心理上抗拒的结果就是在沙漠的两天里,我根本就没有了大解的需求。我不知道队里的其他人是否做到了,但我敢说,能做到这一点的的人,极少极少。

早餐的营养足够了:面包、果酱、牛奶、鸡肉肠,还有速溶咖啡。今天要在沙漠里行走20公里。20公里的沙漠路需要足够的能量。饭后领取了饮料和路餐,仍然是半天的用量:4瓶矿泉水、两瓶功能饮料,水果(梨和香蕉)和一袋路餐。昨天的经验告诉我,这些饮料对半天来说只多不少,如果不想像昨天那样背上一路,那就放心地喝吧。
做了一组拉伸后,我们出发了,时间是8点半,比计划的晚了半个小时。

远航照旧走在队伍的前列。他的步伐沉稳、凝重,无论在什么样的地形,上坡、平底还是下坡,永远都是一样的节奏,一样的步幅,就像一个机器人。在他的后面跟着的是大大小小的孩子们,作为第一梯队。令人惊奇的是,今天走得相当的轻松,可能是适应了沙漠的行走,可能是学会了沙漠行走的技巧,也可能是熟练运用登山仗的结果。总之,整个队伍的气氛轻松了许多。人们在行走的同时,开始交谈。欢笑声不时地在沙漠中回响。人们有了富余的精力东张西望,想给自己的照片寻找一个好的角度。几个体力好的甚至脱离队伍,走他们认为的近路(远航走的路不是最近的路,但是最省力的路)。休息的时候,更多的人爬上附近的沙丘拍照,各种姿势,呼朋唤友,就像在常规的旅游景点那样,看不出沙漠长途行走后的疲倦。倪儿的状态也相当好,步履轻松,呼吸正常。行走的速度甚至能够紧跟在第一梯队的后面。

我们翻过一道道沙坝,观看着风在沙坝的表面留下的充满韵律的脚步。不时地,几只黄褐色的沙漠小蜥蜴想从脚边悄悄地溜过,可是尾巴摆动在沙面上留下的痕迹暴露了它们的行踪。每次爬上一座沙山,都会欣赏沙山那刀锋一般尖锐的沙脊。我们用脚印粗暴地践踏了那完美的“刀锋”却不感到丝毫的可惜,因为我们知道很快,新的刀锋又会被完美地制造出来。站在沙山之上,环顾四周,茫茫沙海,那起伏的沙丘就像是沙海中凝固的金色波浪。我们闯进了这片广阔的沙漠里,用我们的谈笑声打碎了它的寂静,用步伐穿越他的身体。只不过,对于沙漠我们过于渺小,就像一只蚂蚁爬在泰山之上。

不知不觉,上午的10公里就在这轻快的节奏中过去了。而给上午的行程画上完美句号的是随队越野车带来的两只硒砂瓜。

下午的10公里就没有上午那么轻松了。步履开始沉重,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身体的疲劳渐渐放逐了心灵的飞扬。沙山更高了,明晃晃的日头也毒辣了许多,整片沙漠闪烁着惨白的光芒。没有人再去寻找飞快爬行的沙蜥,队伍也沉默了许多。远航仍然如机器人般地走在前方,队伍慢慢地拉开了距离,每个人都在坚持。倪儿在旅行笔记中写道:“下午,渐渐感觉走得吃力了,脚底和脚趾开始疼痛,但还能坚持......。最后一段路,是特别痛苦的:很远就看见星星湖和湖边的天幕,可就是走不到!”。直到到达天幕,倪儿脱下鞋子和袜子后,才发现脚底和脚趾都起了黄豆大的水泡。按理说,应该在路上就挑破水泡,然后包上创可贴,这样会好很多。带着水泡在沙漠中一路走下来,这需要多大的毅力啊!

穿越第二天 营地

星星湖是一座被红褐色沙山包围着的绿洲。大片的草地沼泽围绕着湖水,湖中更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小岛礁。黑色的牛在湖边的草地上慢慢地啃着草,而骆驼们却散落在远离湖边、靠近沙山的草地上。沙山的半腰上,整整齐齐地停着几辆白色的越野车,几个隐隐约约的人影在沙山的顶部闪没。

创创要带大家爬上有车停放的沙山去看日落。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老老实实地待在天幕里休息。天幕里还有朱爸爸 - 小朱朱跟着创创上山了;桌子的另一边坐着一个耷拉着头,一声不吭的重庆大男孩。易爸不在这里,而易拉罐却拿着一把便携式工兵铲在天幕里的沙地上用力地挖着坑。我看了一会,有些不解,等他直起了身子,便出声问他:
“你在干什么呢?”。
“做个实验”。他从椅子上的包里拿出两罐可乐放入挖好的坑里,然后又用工兵铲填回沙土。
“这样”,他操着变声期的嗓调宣布说,“明天早上就能喝冰镇可乐了”。
我曾经在一个电视节目中见过所谓的天然冰箱。但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就可以吗?”。我表示怀疑。
“应该可以的”。易拉罐的口气并不那么肯定。这到让我感到有些意外。我以为他会很自信,或者说会为我的怀疑表达出某种愤怒和不屑。
“还有一些谦虚的性格”。我不由地有些对他刮目相看了。无论明天早上能不能喝到冰镇的可乐,一个喜欢动手验证设想的孩子一定是个有意思的孩子。
这时,易爸从外面进来了,一眼就看见乱七八糟的地面和双手沾满沙土的儿子。
“你又在干什么?”。一个“又”字说明易拉罐平时在家里没少做这样的事情。
“做冰镇可乐”。
听了易拉罐的回答,易爸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再问他,便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果然是见怪不怪了。我暗自想着。
易爸对他儿子的行为没有感到奇怪,却关心起了对面沉闷不语的重庆大男孩。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见有人问话,大男孩抬起头来,有些沉闷地回答:“胯部磨破了,一走路就疼的要命”。他指了指右边的胯部。
我们把视线都转向他。大男孩更不好意思了,声音又低了两分:“我坐车了。”
我有些明白大男孩的为什么那么垂头丧气了。那不是伤痛造成的。整个队伍里,下至6岁的小朱朱,上至年过半百的我们,都坚持走下来了。他一定是为只有他一个人坐了车这样的事实而感到无比的羞愧和郁闷。这件事肯定重创了这个男孩子的自尊心。
我很想说,其实这没有什么。受了伤坐车是很正常的事情。反而是如果硬撑造成伤势加重的话那就更糟糕了。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发现在这之后,这个高中大男孩的情绪明显有了好转,不再总是低头看着地面。虽然还是有些内向,有些腼腆,但即便在他不说话的时候,也会注视其他说话的人。

又闲聊了一会儿,易拉罐早就出去了,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样的无聊。易爸还是坐在那里,手里摆弄着晒了一天的太阳能充电板 - 这可是父子俩所有的电能来源。大男孩轻松了许多,但也不再作声。天幕里只有倪儿和朱爸还在聊着。因为都来自上海,所以能聊的话题也多了一些。当聊到朱妈时,我不由得抬起了眼睛看了过去。朱妈和倪儿一样也是教师。而且也是高中的教师。不仅如此,朱妈所供职的学校就在倪儿曾经生活多年,现在她的父亲还生活在那里的控江街区。很自然地,两人又开始提及一些人的名字。每次出现一个双方都认识的人,两人都会增加一份惊喜和亲切。这是是真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个从不相识的家庭,在距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茫茫大漠中,却发现双方的家庭生活轨迹早已经有了一些以前并不知晓的联系。而那些充当联系的纽带对此却毫不知情,而且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们都认识的两个家庭曾在大漠中的那场简短的碰面、聊天和惊喜。这样的事情,只能在旅行中发生,或者说,只有在旅行中出现这样的事情,才会有这样奇妙的感受。

这时,一位成都阿姨一溜小跑地冲进天幕。
出去看日出的人们回来了。有些遗憾的是,时间有些晚了,等他们爬上沙山时,太阳已经落下,只留给他们一个朦胧的念想。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位成都阿姨的兴奋。一见朱爸正端坐在那里,便急切地告诉他:在回来的路上,小朱朱和小孙孙(另外一个小女孩)看到地上有别人丢下的西瓜皮,就主动捡起来带回营地扔到厨余袋里。成都阿姨一再叮嘱朱爸爸一定要好好表扬一下女儿。说完成都阿姨转身又出了天幕。我想她一定是去找孙爸爸或者孙妈妈去了。
朱爸很沉稳,没有说话,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反到是我们其他的人都在一连声地附和着成都阿姨。
成都阿姨的兴奋就像是她自己的孩子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一样,而朱爸的冷静却好像成都阿姨是在说别人家的孩子。但朱爸的心里呢?我暗自笑了笑,不再去琢磨别人的心思。
孩子们的行为值得赞赏,但那些随手丢下西瓜皮的家伙?我敢肯定是那些白色越野车上的人,再加上他们的导游 - 一些只知道挣钱的司机,与孩子们相比,令人汗颜。

穿越第二天 晚餐和晚会

不久,领队们大声吆喝晚餐开始了。徒步第二天的晚餐是大餐,是每个人都期待的羊肉大餐。宿营地的牧民宰杀了蒙古羊,做了两道羊肉:萝卜清炖羊肉和土豆红烧羊肉。无论清炖还是红烧,味道都极其鲜美。我拿出最后的两罐啤酒,把其中一罐递给了朱爸。白天徒步的时候,走在我边上的朱爸仰天长叹:晚上要是有啤酒喝就太美了。正好我还有两罐啤酒,便笑着说:我带了啤酒,晚上一起喝!
剁成一块块的、烧的酥烂入味的羊肉被舀入各种盛器中,每个人都吃的香甜,顾不上说话。我先吃了一碗红烧的,又去打了一碗清炖的。羊肉的汤汁也鲜美无比,可是直接喝的话还是会有些油腻的感觉。这时喝上一口清香的啤酒就能清爽肠胃,而花卷也正好用来浸润美味的汤汁,从而变成令人欲罢不能的美食。后勤组为今天的大餐居然也准备了啤酒和可乐。吃饱了羊肉,隔壁天幕里的小姐姐们每人抱着一瓶啤酒,仰天长吹,豪气大发。孩子们更喜欢可乐,缠着大人们买了一瓶又一瓶。就算知道这种碳酸饮料对孩子们的成长有害无益,但在这样的时刻,没有谁会去阻止孩子们从清凉的、带有咳嗽糖浆味道的、冒着气泡、发出“嗤嗤”响声的褐色液体中获得快乐。

天完全黑了后,创创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一座天幕一座天幕地招呼大家去参加篝火晚会。小孩子们兴高采烈,而像易拉罐这样半大的孩子却和我们这些半老之人的表现差不多:一副兴趣不大的样子。夜里的风有些大,我们到的时候,领队们正有些狼狈地试着点燃那堆篝火。
队员们在篝火的一侧围坐了一个松散的大圆。篝火中木材燃烧不充分所产生的黑烟在风中摇摇晃晃,闪动的火焰照在人们地脸上,忽明忽暗。创创站在圈内,显然是晚会的主持。但我发现其他的领队们却已经远远地躲在了一旁。我以为他们没有兴趣参加 - 这不奇怪,每次带队都会有这样的游戏。但晚会以后,我觉得他们躲开的理由不尽然是厌倦,还很有可能是恐惧 - 他们知道精灵古怪的创创一定会出什么损主意来坑他们。
毫无疑问,这样的晚会都会有些新奇的招数来让大伙儿开心,只是没想到创创同学会那么“疯”。随着晚会的进行,人们的情绪渐渐高涨,就连我们两个沉静的心情也被感染的热烈起来。这时,晚会也进入高潮。有一个节目是传递苹果:围成一圈的人们,用嘴来传递一只拳头大的苹果,当然也可以用身体的其他部位。但嘴是最简单和有效的工具。传过几个人后,那只可怜的苹果表面已经沾满了各色人的唾液,每个人都被恶心地欢笑不止。在“惩罚”了那个把苹果掉在地上的可怜的小男孩后,又开始了下一个节目。游戏的规则是:男女间隔围成一圈,排成逆时针转圈的队伍,按照创创的口令做动作。一开始游戏还算正常:摸摸前面人的头,揉揉前面人的肩。每一次动作都会引起队伍里轻轻的笑声。然后只听到创创浪笑一声:现在捏捏前面人的腰。顿时队伍里笑声一片。孩子们因为被捏了腰间痒痒肉而发出欢快的尖叫,而大人们则有些尴尬。这时,又听到创创再次高声浪笑:现在抚摸前面人的大腿。这下子,人圈崩溃了。每个人都笑得东倒西歪。无论是换上了单薄裙装的女人们有些羞怯的欢笑,还是男人们别有意味的狂笑,或者是如我们这般看热闹的大笑,这都是创创想要的结果。这一刻,晚会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星空的光芒闪烁在漆黑的夜空,篝火的火焰照红了快乐的脸庞,黑色的烟尘与灰烬盘旋向上,携带着欢笑声消失在空旷的沙漠里。

夜深了,营地里一片寂静。远处传来领队们巡视时发出的沙沙的脚步声,手中晃动的电光柱划过漆黑的夜色,照亮了三个忙碌的人影:倪儿和我还有一个叫James的队友正在设法拍摄星空。在长达两个月的行程中,在亚丁、在纳木错、在阿里,因为各种原因:满月、云层、阴雨等等,我们没能拍成一次星空。今天是在沙漠里最后一个晚上,也是我们在这次旅行中能够拍摄星空的最后一次机会。
天气仍然不够理想,天空中有过多的云层,而我又忘了携带云台(它留在了沙漠外车里的另外一台相机上了),使得带来的三脚架毫无用处。但我们在等待着风能够带走云层,尝试着James的软性脚架能够支撑我那沉重的相机。
风如我们所愿吹着,这不过它带来了更多的云层。天空中的星星越发稀少,远方的银河也蒙上了越来越多地黑色厚纱。我们没能拍到星空。有些遗憾,但并不沮丧。因为我们知道,只要继续旅行,一切都会如愿的。

穿越第三天 胜利和圆满

沙漠之所以成为沙漠,就是降水太少了。可就在早晨醒来的时候,我们却发现被一场不小的雨水堵在了帐篷里。约莫1个小时后,雨小了,然后就停了。但是黛青色的云层仍然漂浮着,没有雨过天晴的迹象。住在江南的人们,痛恨连绵不绝的阴雨天气,绝望地呼唤着“流浪的太阳”。而住在沙漠的人们,却一定异常地喜欢雨水的降临。一定在心底高呼“让雨来得更猛烈一些,更长久一些吧”。

领队们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件一次性的塑料雨披。出发时,雨水再次光临,一度还下得挺大。裹在密不透气的塑料雨披中行走绝对是一件无比难受的事情:体内所散发的所有的热气都被严严实实地包在衣服里,无法蒸发也不能与外部的清凉空气中和交换。浑身闷热湿漉,就像全部的毛孔都在向外渗水。实在忍不住了,就掀开雨披的帽子,让头顶的热气蒸腾而去,也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了。
但是在雨水中的沙漠行走却有一个想不到的好处,那就是湿润后的沙地会变得硬实,走在上面有了几分硬地的感觉,远比在松软的沙地上行走要轻松许多。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虽然倪儿感到脚痛,腿酸,而且又出现第一天的那种疲劳,但队伍还是比预计提前一个多小时来到了最高的沙山的山顶。

腾格里沙漠

既然是沙地徒步,当然不会有沙漠越野这样的游乐项目了,仅有的一辆越野车也是用来应急救助的。但是滑沙这样简单而又有趣的活动却是可以办到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驱散了乌云再次占据了沙漠的天空。领队们从越野车里取出两个小号澡盆大小的工程塑料盘,放在沙山的坡顶上,人坐在里面后,轻轻一推,就可以从沙山上滑下。刚开始的时候,滑动的速度并不快,但随即滑盘的速度越来越快,里面的人发现他们根本无法控制滑盘的速度和走向,只能紧紧握住盘边。胆子小点的就紧闭双眼,大声尖叫。滑盘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不稳定,看似平整其实松软不一、高低起伏的沙地颠簸着滑盘,也让里面的人有了瞬间腾空和失控的感觉。有些人把握不住了,一个歪身,便从滑盆里翻了出去,在沙坡上滚动几圈后,便静止不动了。这时,沙顶上观看的人们发出了兴高采烈的哄笑,而躺着的人则翻身爬起,也讪讪地笑着,重新爬上沙山。胆子大一些的,或者不甘心的人会再来第二次,甚至第三次,但大部分还是得到了与第一次一样的结果。最好笑的事情就是滑盘划着弧度顺利地到达了坡底,而里面的人也安然无恙。就在这时,等在坡底的领队伸脚挡了一下仍在滑动的滑盘,以便使它停下。滑盘戛然而止,而里面的人却因为惯性一个跟斗翻了出去,又引起一片的笑声。孩子们是最喜欢滑沙的一群人了。一些孩子,包括易拉罐、小朱朱在内的孩子们不厌其烦地滑下,摔倒,爬回沙山,再次滑下。一次又一次,真是乐在其中啊。

当然万事都有风险,走路还会绊跤呢。滑沙中发生一点意外。事情并不严重,可是触动我和倪儿的却是在事情发生以后的事情。
当时,小朱朱的滑盘在快到坡底的路上翻了。而第二块滑盘,带着小孙孙,又偏离了滑道,正好撞在起身的小朱朱身上。小朱朱被撞到了,小孙孙也应声飞出,摔在沙地上。山上的人们发出了一声惊呼,正在坡底的远航赶紧跑了过去,检查了一下情况,小孙孙没有受伤,于是便带着有些受伤的小朱朱去越野车里处理了一下。整个过程中,两个孩子都没有哭。我见过只有八岁的小朱朱在行走时,在营地里,在朱爸的面前撒娇,但此时她却是无比的坚强。而当时就站在我身边不远处的朱爸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表情凝重,就一动不动地站着、看着,丝毫没有惊慌、手足无措或者因为勃然大怒而失去理智。他相信女儿,也相信领队会专业而妥善地处理。我想,受伤的小朱朱一定知道她的爸爸正在关注着她的勇敢和坚强,她一定也知道如果有必要,她的爸爸会像旋风一般冲下沙山,来到她的身边。
朱爸的表现颠覆我对当今家长们的印象。也不仅仅是朱爸,在这次沙漠徒步中,我看到了队伍中这些家长们对孩子们的同样的态度:体验与培养,爱护而不娇惯。整个队伍从8岁到18岁的10个孩子,都是他们自己背包,自己行走,而且也都分担了搭建帐篷,洗碗、环保的任务。除了第二天那个重庆大男孩因伤坐了一次车以外,所有的孩子都是自己走出沙漠的。他们完成了自己人生的一次挑战,我相信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法抹去的记忆和一笔终身受用的财富。
遗憾的是,我和倪儿又一次充当了观众。虽然倪儿说,这个高度她有点害怕,怕摔跤,还有点嫌湿润的沙子难以清除,而且脚也痛。但我还是觉得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体力 - 一想到滑下去后再次爬上沙山的痛苦,所有的激情都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最后一程是咬着牙走下来的。身体积累的疲劳达到了高峰。沙丘、沙坝和零星的沙漠植物已经没有了吸引力。沙地在阳光的炙烤下又变得松软难行了。当看见那辆远远停在沙漠公路上如火材盒大小的大巴时,走出沙漠,坐在车上舒服的座椅上就成了我们最后的动力。

两面彩旗插在地上成了我们的凯旋门。领队们郑重其事地给每个人颁发证书和纪念牌。这时的人们心中充满了成功的欢悦,早就忘了想要坐到车里的初衷。大伙儿对领队们表示感谢,与他们握手致意,更有美女与领队轻轻地拥抱。在凯旋门下,所有的人都在享受着胜利的陶醉,品尝略带苦涩的甜蜜,在相机前发出了轻松而喜悦的叫声,留下了最后也是最完整的影像。

回银川的大巴上,很敬业、很有创意、很有激情、很感性的领队创创在活动总结抹开了眼泪。可能真是太过于疲劳了,队员们没有像在来的路上那样活跃。但我知道,跟我一样,他们对这次活动一定非常满意:独特的风光和体验、精力充沛,专业而又富有激情的领队、可口的美食,还有就是这些热爱户外的队友们和可爱的孩子们。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回到酒店,大家都忙不迭地洗澡,更换干净的衣服。当今的社会,好像每个人都在旅游,还有很多人在大讲旅行。然而我们这些长久生活在“文明”社会里的人,早已变得无比“娇气”。许多人根本不能忍受哪怕一时的艰苦而早就牢骚满腹了。那些可以在艰苦的环境中坚持几天或者一周的人已经是值得赞叹和崇拜的对象了。没有几个人愿意去过苦行僧的日子,更不用说去实践犬儒学派的理念或者践行用身体丈量地球的壮举了。“吃苦的日子可以有,但不能多”。这样的理念我觉得在当今的旅游者中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塞纳湖鑫烧烤店的伙计们在店门口拼出了一张长桌。所有没有离开的队员们和领队创创都围坐在这里“腐败”最后的晚餐(远航和文轩他们没有参加晚上的聚会。他们要赶回去清洗帐篷,以迎接下一批客人。况且他们都是回族,也不能喝酒。)。清爽的身体、干净的衣服、复苏的大脑、艰苦过后酸爽的肌肉,还有烤肉和啤酒。在这个“村庄里”,每个人都像内瓦尔一样地“开怀畅饮”,一杯接着一杯,似乎就是冲着喝醉去的。

醉也无妨、哭也无碍、欢快的如同水蛇般扭动的舞步也终将停止。萍水相逢的我们在共同谱写一段难忘的户外故事后终将散去。创创继续她的激情领队的生涯;远航们仍然一步一步行走在沙漠里,带着一个又一个充满期盼的团队;易拉罐会做更多的成功的实验(那天的天然冰箱实验没有成功),也会更加的成熟;小朱朱一定会是一个坚强自立的女孩子;重庆的大男孩会完成他的高中学业,然后去读个大学;年纪轻轻就已经脱发的James将继续他今年计划中的旅程,拍出更多好看的照片......。也许有一天,其中的某些人会再次相遇,也许在他们的家乡,也许在新的旅程中。

对游侠客一点小小的吐槽

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写这段。最后还是决定写了。就像标题所写的,这是一点小小的吐槽,但我思之再三,以下的事对游侠客而言实在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然而,很遗憾的是,顾客无小事。当艰难的行程和壮丽的风光所带来的激情和兴奋慢慢消失以后,留在心中,而且会随着时间不断膨胀的却是那个小小的不愉快的体验。

第一件事是沙漠徒步鞋套。游侠客要求的物品里有防沙鞋套。而我们是在为期两个月的西藏新疆自驾旅途的最后一程安排了沙漠徒步。因为这两个月一直游荡在外,定无居所,所以特地打电话给游侠客的沙漠穿越的产品经理,希望游侠客能够予以代购。这位经理第一反应就是推脱,让我们自己去淘宝买。我们向他解释了我们的难处,再次希望游侠客能够提供这个举手之劳的帮助。他这才答应下来。说是领队会带过来的,到时候付钱给领队就可以了。在碰头会上,我们询问了创创,她说到出发的时候给我们。但是一直到了出发地,我们依然没拿到鞋套。我们不得不再次找到领队文轩,询问鞋套的事。文轩看了看我们的鞋子和裤子 - 鞋子是高帮非网面的登山鞋,而裤脚是可以盖住鞋面的,于是他很确定的说,我们不需要鞋套,肯定不会进沙的。我看了看领队们的鞋子,都是高帮的非网面登山鞋,也不用鞋套,这才松了口气。其实负责后勤的领队带来了很多鞋套,花上20元就可以租用了。在放心之余,不由得对那个产品经理的能力表示质疑:游侠客已经多次组织沙漠徒步穿越活动了,作为产品经理应该知道其中的细节,比如,领队会带鞋套,可以租用......。
第二件事手台。就在我们想把手台的频率调整到队伍频率时,被领队文轩制止了。他很不客气地说,这是工作人员的频道,你们根本没必要用手台!我当时有些生气,因为带手台也是游侠客在活动注意事项中的建议啊!但又转念一想,工作人员间用手台进行沟通协调。如果多了一堆不相干声音,那确实是够乱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怪文轩,而决定要把这笔账一并算到游侠客的头上。要知道,这手台跟随我们旅行了一万四千公里,就是为了这次徒步而准备的!

确实是小事,可是为了其他的游客不要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还是说说吧!(直到今天,在游侠客沙漠徒步的网站上,手台依旧是建议携带的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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