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五台山徒步,源于听领队若飞和队友们说起某次五台山徒步有多艰险,突遇大风和大雪,既寒且冷道路异常难行,最后安全撤离但并没有走完五台。谈论的语气中满是激扬,好似艰难的旅程更滋长了肩并肩和困难做斗争的朋友情谊,以及直面艰险不言退缩的勇气,更深埋了下次一定要走完五个台的向住。
       这向往也传给了我。
       我们这次的天气却很好,好到令人不敢相信会一直这么好,——非但准备的雨衣、加厚的御寒衣服没用上,还多是蓝天白云,那种厚如棉花、白而舒卷的云。只在西台的时候看到远方的天空有一片乌云,陈哥说乌云下面的直线就是在下雨,领队良子招呼大家加快点速度,离住宿的地儿还有点距离,乌云可能就飘过来了。大家深以为然,云的速度自然是快的,好在乌云并没有跟过来。
       良子给大家解释什么是大朝台,佛教信众走的是顺时针方向,从南台顶普济寺开始、经西台法雷寺、中台演教寺、北台灵应寺、最后到东台望海寺,是为大朝台,全程70公里。徒步的人则多是逆穿,从东台望海寺开始,经北台、中台、西台、最后到达南台,全程52公里。
       我们的朝台之路由4月30日晚7点始,晚12点到达砂河镇住宿,5月1日早4点出发东台看日出,5点到达东台山脚开始爬山。5点钟的东台已明晰可见,天边泛白,其中一道粉霞引人注目,想必日出正在其中酝酿。大家尽力往上走,还未到山顶,太阳就由一侧冉冉升起,大家驻足拍照,不过数秒,透亮闪光的圆球已完全升起在遥远的天际。看罢日出,大家再到写有“东台望海寺”的石牌坊前打卡合影,穿过牌坊正是望海寺,寺不算大,有庙有台,台上望去,正对着日出之方。不知这“望海”是望向哪里的海呢?

从望海寺下到鸿门岩,良子说这才是徒步的真正起点。从鸿门岩出发,踏上了漫漫的高山草甸之路。草尚未返青,黄褐色的山坡在眼前铺展,白色的山间小道在其中弯延向前,四处不时可见白白点点的残雪点缀其间,气温并不低,这样的积雪显得温和可亲。没走多久,只见前方的人围蹲在路旁,“灵狐!” 后面的人反应过来也急步上前,眼前是一只深褐色的,脸部和尾部各有一圏白毛的健壮小狐狸,大家把饼干和火腿肠扔过去,狐狸也来者不拒,一一吞下,最后不知是不是吃饱了,还是要留着带回去,它口里含着几片火腿向大家巡视半响,最后转身消失在山石之后。

天高地阔,行走在起伏不大的山间小路上视野极佳,“啊——”的感慨几欲脱口而出,待走到连续上升的山路时,这未出口的“啊”终变成出口的气喘吁吁。在山石上就地歇息四、五回后,“华北屋脊”的高大石牌就近在眼前了。“华北屋脊”即北台山顶,海拨3058米,是五台山诸峰中的最高峰,也是华北地区的最高点,故称"华北屋脊"。

穿过“华北屋脊“,下行,再上升,约中午时分到达中台。中台较之前两台庙宇更胜,尤其是正中的演教寺,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蔚为壮观,寺前方立有若干宏伟的飞天造像,却是和以前所见寺庙的不同之处。演教寺四周还有三、四处新修中的庙宇,皆在阳光下金碧辉煌闪着光亮。良子说他来五台山五年了,这五年都在修庙,想必修庙不易,寺中诸法师一行募款一行修寺,虔诚和执着自是可感。看罢演教寺,良子带大家去吃斋饭,一处纵深和低矮的小屋,穿过灶房、厨房,再到餐厅,餐厅居中摆了两张木桌,不大会儿一盆菜一盆米饭端了上来,另有一碗咸菜和一盆玉米饼之类,大家自行取餐,用餐后在一旁准备的两盆水里各自把碗筷洗了再放进橱中,未了每人放10元饭钱在桌上。

补充能量后脚步轻快了许多,且喜又是下行,目的地是今天最后一个台—西台。后方部队到达西台牌坊时看到大家都在等着,同时还有个好消息:大姐说走累了就不上去了,正好可以帮大家看包。大家卸下重负依次登顶,台上是一处庙宇和一个白塔,白塔上挂着两条长长的五彩经幡。经幡由五种颜色组成:蓝色象征蓝天、白色象征白云、红色象征火焰、绿色象征绿水、黄色象征土地,信仰的世界原来就是大自然的风调雨顺。

从西台下来和大姐汇合后,大家直奔今天的挂单处——狮子窝,从西台到狮子窝有10来公里,基本都是马路,也即防火道,道上碎石较多并不好走,不知转了多少弯后,终于在太阳临近落山时到达目的地。狮子窝有塔,有庙,还有施工用的高高塔吊,门口有一大片平坦的草地,是扎帐露营的好所在,亦是良子今晚的休憩地。在狮子窝挂单的人不少,女众住宿的房内约有二十来张上下铺,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用罢晚斋,看罢日落,大家齐聚在良子的帐蓬前聊天,不知谁拿来的一支酒,又用可乐的瓶盖做杯,在暮色中畅谈同饮,直至星光渐亮,夜风渐寒。

次日5点钟起来,仍去草地上等待日出。日出之处群山重叠,想必正是东台的方向。
       7点钟出发,前往最后一个台—南台。途中出了个小小意外导致大家分道扬镳,一队由良子领着乘坐景区巡查人员的车去补票,一队由柱子带着继续徒步。途中切过几座树林,又穿过几条公路,公路上不时驶过景区的朝台交通 车,扬起漫天尘土。中午时分,两队人马终于在古南台重聚。古南台已被新南台取代,但弃而不废,仍有一处小院落,院中有小庙,庙中供奉着三尊面目恬静的菩萨,望之令人心生恭敬。“这里比较清静,适合修行”。去小厨房装开水时,一位居士如是说,想来这也是不舍古南台的缘由吧。

南台离古南台不远,下山,再上一个高高的山坡,约30来分钟就到了。南台顶上是一处新建的庙宇建筑群,供奉着各路菩萨,有些庙宇低矮狭窄如洞窟,须弯腰进出;有些庙宇屋顶履盖着一层不规则石片,和地面的石块相映成趣。相较前几台,这里的香火算是最鼎盛的,前来朝拜的人络绎不绝,一位信众念念有词地围着白塔转圈,一位则对着手机录音,“看到了吗,这是南台,是五个台中最后一个,今天终于完成大朝台了,纪念一下。”仿似说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顺着南台一侧的小路下山,下行,再下行,不时和上山的三两路人交互而过,一个刚开始艰辛的朝台之路,一个正要结束两天的辛苦,下山者的内心不免飘飘然。从南台下来后,一路是纯朴的乡间春光,几株杏花开得正盛,树叶也开始吐绿,和山上大不一样。再往前走,还能看到一群群的花牛在路旁的林子里休息,或躺或卧,好不悠闲。

下午四点钟的时候,和等候在台怀镇的司机山哥会合。修整片刻后上车,大家一一瘫倒在座位上,在山哥的带领下向返程方向驶去,距离这两天徒步其中,累计行程60公累计行程60公里的五台山越来越远。
       有人说离别是另一个开始,这话极是。还未抵京,良子已在“4.30朝台”微信群正式宣布:“五台山顺穿团队正式成立。”
       愿这份激情也带给此刻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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