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朝鲜最初的印象,是从《卖花姑娘》和《摘苹果的时候》开始的。我小的时候吧,那会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大队部的晒场会不定时的有公社的电影队来放电影,其中就有这两部电影,记忆中《卖花姑娘》还看过两三次。其实这电影具体讲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那个卖花给妈妈看病的小姑娘却镂刻在我的记忆中,还有那凄婉的歌曲:“卖花来呦,卖花来呦,朵朵红花多鲜艳,花儿多香,花儿多鲜,美丽的花儿红艳艳。卖了花儿,来呦来呦,治好生病的好妈妈,卖花来呦,卖花来呦,朵朵鲜花红艳艳......”2008年我跟着朋友沿中朝边境自驾,隔着鸭绿江,对面就是朝鲜的第三大城市惠山市,当时看到的景象是,一个破旧的城市,低矮的楼房,陈旧的设施,比我童年记忆的中国小镇还差。最漂亮的要数岸边的小白房了,整整齐齐的,有的两三层高,有的是平房,还有小院子,这就是他们的哨所。朝鲜方面无论城区还是农村,鸭绿江畔都是保持五百米一个哨所的配置,一座座小白房,犹如铁丝网,紧紧地把尚不能温饱的群众禁锢在里面。反过来看中国这边,车水马龙,高楼林立,霓虹灯光怪绿离,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朝鲜人的穿着就像我们若干年前,蓝黑为主,小女孩穿件花衬衣都相当稀罕。朋友说,朝鲜还是计划经济,物质缺乏,我们就亲眼看到他们与中国边境人民的贸易。他们用一个塑料袋,把东西绑好,再系上长长的绳子,向江中一抛,对岸的就拉过来。后来一个朋友还告诉我,她曾经到过朝鲜,也拍过好些照片,然而在朝鲜境内被军警查看,把她所有照片都删掉了。由此,朝鲜,这个北纬38度以北的国度,由于它的封闭,同时也由于各种亦真亦假的传言,成了一个秘境,只是听说,它相当于我们七八十年代的中国。
偶尔一天,我在游侠客的网页上居然看到了朝鲜旅游线路,我毫不犹豫的报名了。从去年起,朝鲜开始经济改革,也开放了旅游,目前开放的只是部分地方,还有大部分的地方是不开放的,而且朝鲜都是跟团游,不能自由行,听说每天都接待一千多中国游客,是的,我相信每个有情怀的中国人,都会去看看朝鲜,看看真实的朝鲜。出发前,我们被告知很多注意事项,比如:禁止携带媒体专业摄像机、军用望远镜;禁止携带诽谤朝鲜的资料、刊物、宣传片,美国、日本、南朝鲜(韩国)电影或者连续剧和宗教宣传物;不能穿印有美国日本等国家国旗的衣物入境朝鲜,也不能携带印有朝鲜景点国家领导人图案的物品入境;相机镜头不要超过200mm,不让拍的就不能拍,军人绝对不能拍,有损朝鲜形象的也不能拍,包括领袖像的照片拍得不好也不行,不要和当地人交流,不能脱团,在酒店休息时不能擅自离开,而且还被告知,为我们旅行团提供服务的有三个人:司机,导游,还有一个就是“可能是看着你们的人”,换言之,就是在被监视下游览。
6月6日晚上,严格来说是6月7日凌晨,我们一行16人,在领队哈苏的带领下,登上了高丽航空的飞机,前往朝鲜的首都平壤,开始了为期三天的红色朝鲜之旅。由于哈苏在游侠客是带摄影团的,征得大家的同意,到朝鲜后与导游商量,调整了一下行程,让我们能更多地认识朝鲜人文的东西。第一天我们参观了平壤地铁,平壤地铁是平壤的城市轨道交通系统,始建于1966年,是在朝鲜领导人金日成参观了北京正在建设中的地下铁路系统后,发起在平壤修建的。在中国、前苏联及东欧各国的支援下,平壤仿照北京及莫斯科,建成了世界最深的地铁系统——平均深度一百多米,听导游说,原来并没有打算挖这么深,在施工过程中发现了大同江,只能往更深层挖,现在的平壤地铁其实是在大同江水底下的;还有金日成广场、主体思想塔、建党纪念塔、金日成主席的诞生地万景台,并到康磐石中学观看了中学生的文艺表演,晚上欣赏了有10万人次表演的大型团体操阿里郎《人民的祖国》,其场面恢弘大气、令人震撼;第二天我们参观了祖国解放战争胜利纪念馆,馆内展览的是战争时期(1950-1953)朝鲜人民军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斗争资料,接着参观1968年非法进入朝鲜东海而被捕的美国间谍船普韦布洛号;然后前往牡丹峰,这是一个风格优美的地方,从天空往下看,山峰就像一朵盛开的牡丹;接着去长泉合作农场,并到当地农民家里家访;最后去了朝鲜的千里马电影制片厂,《卖花姑娘》就是这家电影制片厂拍摄的,那里有个电影街,也就是我们国内叫影视城,有朝鲜街、中国街、南韩街、日本街等等,我们团里的女的都租了朝鲜民族服装拍了不少照片呢!最后我们还去了未来科学小区,这里两边都是高大的楼房,是平壤最高端的小区,住着的是老师,科学家,专家等知识分子,这是哈苏为我们争取来的,让我们在平壤的街头与当地人近距离的接触——虽然不能离开导游的视线,虽然不能跟当地人交流——其实即使让你交流,由于语言不通也是无法交流的,这对于我们其实没有太多的影响,关键是,这是近距离的,可以让我们尽情地街拍;傍晚我们来到大同江的游船上,在船上用晚餐、看演出;第三天前往开城,参观板门店,停战谈判会场、作战会议室、三八线,重温了一段朝鲜半岛的历史;接着去高丽博物馆,高丽博物馆最初为11世纪初叶高丽国的行宫——大明宫,当时曾作为外国来宾的住宿地,称作“顺天馆”,后来又改作宣传儒教的“僧务馆”。1089年,最高教育机关国子监迁到这里,改称“成均馆”。今天这座古老的建筑成为展示朝鲜历史的高丽博物馆,内有大量出土文物;然后回到平壤,参观了凯旋门,凯旋门位于首都平壤牡丹峰山脚下的凯旋广场,建于1982年,是一座纪念碑式的建筑。凯旋门高60米(比巴黎的凯旋门高10米),整座建筑用1.05万多块精雕细琢的高级花岗石砌成,规模宏大。凯旋门的门柱正面镌刻着白头山、《金日成将军之歌》和金日成投身革命到凯旋回国的年代;南北两侧壁面上还有朝鲜人民遵循金日成教诲为祖国建设积极奋斗的浮雕群像;门柱边缘的70块金达莱花纹浮雕石板,标志着金日成同志的70寿辰;中朝友谊纪念塔,这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烈士纪念塔,每年都会翻修,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翻修,所以只在下面拍了一张,晚餐后我们前往机场,乘坐高丽航空的航班,回到上海。
整个行程可谓收获满满。短短三天,我强烈地感受到朝鲜人的幸福感,也感受到他们对中国人的友好和热情,更为他们的民族自豪感和凝聚力所折服。有人说,朝方不让外国游客与当地人接触,不让外国人随便行走,目的是让我们看到他们的歌舞升平,而把贫穷、落后却隐藏起来。对于此我不想评说什么,这也不是我们能评说的,真真假假,是是非非,这实在不是我们一个普通游客可以评论的,更不是短短三天就能下结论的,所以,当我面对电脑的时候,对于这个国际上备受争议的国家,我决定把我在朝鲜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不掺和外界言论,也不掺入个人观点,我只要把一切如实的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