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油路笔直,似乎通到天边。正午的阳光打得路面泛着白光,耀眼的雪峰和草都不长的山头,明朗又朦胧。

尽管气温只有摄氏二十度左右,但人站车外,阳光灼热,离天太近了。平均海拔4700米。
右前方有辆白色小车停着,驶近看到,车头车尾各站一位女士,又是使劲招手又是双手合十,嘴里唸叨:谢谢!谢谢!我们的车出毛病了,能帮个忙吗?过来一位男士问道:请问有起子吗?哦,他们三人是自驾游,路上抛锚了,好一会不见有车过,神色不免慌张。
这是由尼玛县去双湖县的路上,地处极具诱惑又恐惧的60万平方公里的羌塘无人区范围。要想深入无人核心区,这里就是一条捷径。
羌塘,在藏语里是“北方的高地”。南抵冈底斯山脉和念青唐古拉山脉,北靠昆仑山脉。我们这次行走的藏北大环线,就嚢括了这块高地的阿里地区和那曲地区。

据说今年藏区的雨水来得比较晚,气候更加干燥。草原也变得只见土坡,难见绿草如茵。如此这般景象倒是随处可见:大片大片荒原泛黄,草很矮,几乎紧贴地面,灰白成片,那湛蓝的湖面反衬得草原更加荒芜和苍凉,走上百公里景色依旧,就像一张有形的大网罩着,左冲右突就是出不去。

绿色没见着,路边的石头阵倒是打破了沉闷。坚硬的大小石头,底为朱赫色,上面涂抹有经文、图像,牦牛角高傲扬起,来吧,“我”敞开心扉,任凭酷暑严寒反复煎熬。在荒山野岭,这是顽强又坚韧地表达人类对生命永恒的追求,以及把自己的一切传之后世的渴望。

羌塘无树林,排山倒海般的土林蔚为壮观。夏季,日出时间越来越早。摸黑赶到古格王国遗址对面的山崖边。朝阳缓缓升起,莽莽土林上,那石头垒成的残垣断壁,那雄踞山顶的寺院、那褐色的山头,开始一点点明亮,半明半暗。阳光、时光在这里流动、交汇,勾勒出神秘的凹凸的历史轮廊。我们站在它的对面,默默享受着一种奇异和美妙的感受。千沟万壑的土林,寂静辽阔的高原、谜一样的千年古国。自然与人文的融合,时光隧道的入口在哪里?一时恍惚。或许找不到答案也是一种向往的诱惑。

那首古老的藏族民歌唱道: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
此情此景,最有资格的称作“我”的,是那赶着羊群、马群、牦牛群的老汉、妇女,还有小孩。成群的牲畜漫山遍野,放牧人呢?原来“我”正躺在草地上睡大觉呢。

南方,这几天好热,地铁、商场、街头,人群密不透气,眼睹,大脑反应都是迟纯的。
真想念羌塘,真想闯闯核心无人区,会会野牦牛和野狼......

人,需要点野性,野得率真!

游走西藏阿里大北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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