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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州

15   冻列乡就诊
大巴车原路返回，几个青年人提出去峡谷看一下，老北京不同意。导游也很为难，因为没有安排这个点，去了之后不是一个小时就可以回来。说让大家投票，如果全票通过就去。于是大家都默不作声地坐车。
沿途看到右侧一个很奇怪的塔，导游说这叫金刚霹雳塔，从不同的角度看，塔身呈现不同的形状。因为以前这个地方很邪门，于是有个高僧就在这里建了塔镇妖。我并不以为然，车子开到了前面的那个关隘，又被拦住了，说是道路维修，要等到12点钟才放车。
许多游客下车拍照。还有两个小时的等待，不如到河对岸的小村去转转。进村转了一圈，规则有序的民宅，看不到几个人和一个小店。看到黄泥墙上晒着的干牛粪，我突然动了个念头，把这个当前景和背后的白塔合并拍照。
回到村口，那个高大的白塔底下，三面盛开黄色的雏菊。远眺河边那一排柳树下绿草成荫，十几头黄牛或站或卧在草地上乘凉。
白塔边有四五个藏族小男孩在玩耍。我问，哪里有卖东西的小店？一个小孩子说，从前面的斜坡下公路往东去四五百米，就是他家开的小卖部，我一定要去他家买东西哦。
我惊喜地发现一个小孩骑了一辆小自行车，不禁童心大发，就向他借来一骑。
下坡的时候，我想刹一下减慢速度。没想到根本就没有刹车，我用登山鞋拼命的拖住地面，但车子越来越快，突然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扑过去，滑倒在满是小石子的路上，双手马上火辣辣的疼起来，戴着左手上的佛珠也散落了一地。
站起来一看，双手擦破了好几个地方，衬衫破了，身上满是灰尘。那个小男孩走过来扶起自行车抱怨：你不会骑、就不要骑嘛！
我尴尬地走到前面的小卖部买了饮料和饼干。可是没有红药水，藏族老汉说往前走五百米有个乡卫生院。
顺着水泥公路，一瘸一拐地沿上坡路走进了乡政府所在地，牌子上写着“冻列乡人民政府”。往前走几米，左拐，进入一条小路，路中央一头母牛用惊讶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它是否觉得我很邪门？
走进卫生院，在急诊室坐了四个藏族病人，一个汉族青年男医生正给一个藏族妇女实施断指包扎手术，只见她牙关紧咬，发出丝丝的叫声。听了简述，医生说，让护士帮我处理一下吧。
看得出来，这时卫生院只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护士拿来两瓶液体，让我坐下来，在我的前面放好垃圾桶，用蒸馏水冲洗我左手的肘部和右手手背等受伤的部位。
然后她拿起另一瓶水对我说：这个可是有点疼哦，忍一下。当那些水浇在伤口上的时候，我感到一阵刺痛，伤口冒起了白色的泡沫，估计是双氧水消毒。她再用碘伏涂抹我的伤口，我问现在怎么没有红汞药水了呢？护士说我们这里很少用这种东西了。这时我感到右小腿也疼得厉害，拉起裤脚一看骨头已经肿起来一个小包。
护士到楼上的库房找到了一块塑料包装的冰冻，我慢慢地擦那块肿起的地方，一边和医生对话。他说，去年有两个浙江嘉兴的医生来支援，从这条路到郎木寺更近，但大车通不过。
小腿疼痛减轻的时候，就把这冰块还给了护士。
道一声谢谢，出了卫生院。那头大肚子母牛还是在路边的阴凉处，又用大眼睛盯着我。虽然手脚不怎么疼了，却也没多少力气了，往下坡路走的时候，看到路边墙上的宣传画才明白这里是梅花鹿保护区，站在路边想搭车，但没有人停下来。我只好打起精神，顶着烈日，坚持走回到大巴车，长龙般的车队开始蠕动。  
 永嘉黄伟写于  20190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