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是曾经走过的路。数不尽的竹林深处，传来明日再会的密约。

连续第三个周六的实习带队，正值秋去冬来，两周前去银杏长廊甚至可以穿短袖，这周气温陡降到10度以内。今天出发的时间是上午7:15，相当地早，约定的35名伙伴竟无一迟到。搭档的领队是小克勒和火星人。
距离最远的队员兰彻住在金山区，四点早早起床，披星戴月赶到明申大厦。众多女队员们不仅没有赖床不起，而且都已及时画上了美丽的妆容。莫干山葛岭之行是游侠客众多活动中，是好评如潮的人气线路，显然大家都报以极大的期待。
路上略堵，10:45才抵达德清县城接上一身户外打扮的向导老朱。葛岭徒步线路是由他一手发现和缔造的，非常了不起。我以前去过莫干山的核心景区，而且是印象深刻的第一次山区自驾行，但葛岭这样常规以外的徒步线路，只有通过户外俱乐部才能参加，具有十足的新鲜感。
11:30热身后上山，进入竹林中的小路，今天的行程几乎都是穿行在茂密竹林、土路为主的野路。我仍然走在队伍的最后。天气晴冷，阳光不均匀地投射进竹林，形成或明或暗的光影。褪落的竹叶一层层地铺在山坡上，已然发白，令我想起“小野白茅青竹林”这样的诗句。
我身边后队的队员有：兰彻、老赵、茗禅、铮哥丹姐夫妇，茗禅按照自己的节奏匀速慢慢地走，兰彻和老赵则是喜欢拍照，偶尔也会在陡峭的地方帮助别人一把。在一处仅容一人低身通过的岩石缝隙口，因为没有及时发现另一条路，后队速度减慢，与前队拉开了差距。
然而，细心体贴的小克勒领队和向导压住了前队，在不远的一座山头静候我们。在那里，峰峦起伏，放眼漫山竹海，村庄田园点缀其间，一派熟悉的江南风光。晴朗无风的冬日里，午后和暖的阳光令人惬意。
继续前行，沿着竹林的陡斜面下坡。这里的路完全是山民从竹林缝隙中开辟出来的，山坡倾斜度很大，下降途中需要不停地抓住经过的每一根竹竿，才不至于跌倒。我原本很担心年逾六旬的老赵可能不适应这种路，然而白发白衣的他，仿佛化身为一只白猿，眼见他灵活矫健，辗转如飞，一手还提着相机，随时抓拍人物风景。
下坡后看见一座山神庙，所有人在这里就餐。庙里供奉观音，佛龛前残存了很多尚未燃尽的香烛，看来这里虽然远离村庄，香火却不曾间断。牌匾上的供养村民名单里大多姓袁，可见袁姓是附近村落的大姓，不知与队员里来自启东的袁氏姐妹花是否同宗。
铮哥丹姐的午餐是精心准备好的米饭蔬菜自热锅，喜滋滋地放在供桌上加入水，蒸汽开始冒了出来。我开着玩笑说，他们在供桌上吃饭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谁知一语成谶，直到蒸汽消失殆尽，打开一看，米还是生米，原来丹姐仅仅在自热层加了水，忘了在米上面加水。自热锅成了自嗨锅，现在饭吃不成，还要饿着肚子把垃圾带下山去。
离开山神庙，去往另一座山头，不久一座近90度的五米绝壁挡住了去路。老朱徒手先攀上去，打了绳结把绳子扔给下面队员，当攀爬无处落手时可以用这根绳子借力。实际上，爬上这座峭壁并非难事，困难在于克服自己的畏惧。我曾经在澜沧江畔陡峭高耸的斜草坡两度滑倒，险些落入波涛汹涌的大江，如果有类似的经历，就不会再感到害怕。
毕竟是有惊无险，所有队员都顺利地过了关，没吃上中饭的丹姐脚上乏力，也在小克勒和火星人的鼓励下顽强地攀了上去。登上高处，蓝天中有浮云几朵，我们与诸多的山峰齐平，心驰而神往，刚才的涉险和努力没有白费。葛岭的魅力对我而言，不在于风景，就是在于这种曲折刺激富有想象力的小路，是城市人很难得的体验。所以我更想称之为“葛岭小路”，而非“葛岭仙境”。
从这里开始下山，夕阳已尽余晖，竹林渐渐幽暗。下午四点，全体顺利到达外瑶坞的集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