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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文时间仓促,内容考据有限,如有未尽未实之处,还请多指教沟通,tkkkk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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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的年末,参加了游侠客EXPLORE CHINA“探索中国”踩线计划。冬行新疆,是第一季,也是第一站。

新疆,中国的最西北,陆地面积最大的省份,“三山夹两盆”的地理跨度,民族性地域性大融合的独特文化特色,使得新疆拥有极为丰富的自然资源和人文资源。

如今,每当我们谈论去新疆西藏,总有浓重的历史、民族、宗教、神性、隐喻与逃离现代生活所赋予的心灵意义,但我想很难深化这精神内核,也不敢谈及再解构、去主义——事实上,选择一个目的地的背后,往往深度契合着人的偏好与认知——如果说为什么是冬行新疆,希望能在这篇游记之后找到答案。

序章

# 抵达乌鲁木齐

乌鲁木齐,新疆首府,蒙古语的意思是“优美的牧场”,是世界上离海洋最远的城市。因为地处盆地,常见雾色笼罩,从全国飞往乌鲁木齐的飞机上,记得选择左边的座位,可以看到雪山。

乌市较为出名的观光点有大巴扎和新疆博物馆。“巴扎”意为集市,我想规划者想将“大巴扎”打造为一个国际旅游度假品牌或集团,虽然它的LOGO确实有点像迪士尼XD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镇馆之宝是楼兰干尸和汉代蜀地织锦护臂“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后者的实物不轻易展览,权作了解了一段国宝传奇吧~

城市里,每500米一处警卫站,报警的话3分钟内警察会来到你的身边,毋庸置疑地充满安全感,当然也需要随身携带好身份证件,以及接受进入每处公众场所的安检环节。

所接触新疆的人们都充满善意和热情,很有人情味。值得一提的还有这里的广场舞,水平之高,叹为观止。我们津津有味地在街头看了许久,有阿姨贴着假胡子跳男步,有两个年轻帅气小哥对跳,有一把年纪但步伐灵活的新疆大爷,还有在现场网络直播的博主,空气中充满快活的氛围~

新疆抵达大多数地方,都以乌鲁木齐为集散中心。高铁、火车便利,从URC更可乘飞全疆21个机场。也有本地车队,车主兼司机大哥们风趣幽默,每位都是自驾游线路专家,通过一台台越野车,串联起天山南北的每处足迹脉络。

冰雪荒原 · 无尽之旅

阿勒泰 - 乌伦古湖 - 福海
阿勒泰”之名来源于阿尔泰山。在地图上看,阿尔泰山脉勾勒出中国雄鸡形版图尾翼最高的那一根羽毛,搭起了新疆最北边的骨架。阿勒泰地区下辖布尔津、福海等七个县级行政区,其中最出名的禾木与喀纳斯就隶属于阿勒泰-布尔津县。

图像来自DigitalGlobe

阿勒泰到布尔津的路上,途径乌伦古湖与福海。这段百公里的公路,行驶在浩瀚无尽的冰雪荒原之上,夕阳余晖给远处雪山镀上金边。

孤独的雪原公路,犹如摩西分开红海之伟力,横亘在阿勒泰的冬季荒野牧场。道路跌宕延伸,偶尔有骆驼小跑着经过,随后云开雾霁,天光霞蔚,被浩荡自然美景轰然震撼失语,而又“总有些很幽深的东西,轻轻落在又大又空的世界里”

“太阳未出时,全世界都像一个梦,唯有月亮是真实的;太阳出来后,全世界都真实了,唯有月亮像一个梦”“这绵延千里的家园,这些大地最隐秘微小的褶皱,这每一处最狭小脆弱的栖身之地,青春,财富,爱情,希望,全都默默无声”——李娟《冬牧场》

乌伦古湖又名布伦托海。冬季湖面封冰,冰层达厚1-2米,视野所至之处,千里茫茫无尽。晚阳熹微,小伙伴们在这里撒欢打滚,如被冰湖积雪温柔舔舐。

乌伦古湖冬捕节之时,“踏雪寻鱼”,是一年当中最盛大的节日。乌伦古湖所在的福海,额尔齐斯河与乌伦古河水系之处,冬季鲜美野鱼宴,冷水鱼和路亚运动产业方兴未艾。

何必白川乡?此处即是童话镇

喀纳斯 - 禾木

喀纳斯傍晚的小镇上,和踩线产品经理飞翔讨论了一个“忒修斯之船(The Ship of Theseus)”的哲学命题。

一艘船在大海上航行多年,为了让这艘船不沉,船员就会不停地更换已经腐坏的零件与木板,当所有的零件都已经被换完了:这个船还是原来的船吗?如果不是原来的船,那么在什么时候它不再是原来的船了?

这个问题也困扰着评定日本白川乡的世界遗产专家。日本白川乡“合掌造聚落”,世界著名的梦幻童话小镇,建造于约300年前的江户至昭和时期,为了抵御大自然的严冬和豪雪,日本村民创造出为防积雪而建构成60度的急斜面屋顶,形状有如双手合掌,因此得名合掌屋。

白川乡合掌屋 摄影/飞翔

而由茅草屋顶和纯木质建筑建造的小屋,能够延续数百年,是因为每隔几十年,村民们都会更换屋顶、替换梁柱、逐一次第更新,直到整个房子都换过了全部材料,却完整如一的保持着最初的形态与建制。那么,这样的“忒休斯之木屋”,又可否算是“文化遗产”呢?

不过,当看过冬日的喀纳斯和禾木村庄,这个问题已然不是那么重要。

厚达一米多深的雪,覆盖道路、村庄、田野,天地间每一个角落,被誉为“神的自留地”の禾木村,村庄犹如童话小屋。在村落间,雪地轮胎成为一种交通工具,家家户户的串门,可能需要雪铲开路。

行走在喀纳斯河与三湾的雪地徒步,雾凇银挂,流水急湍。

日暮苍山,风雪夜归。一晚星宿升落,月见积雪盈窗,老舍说,最妙的是下点小雪呀。回到小屋,从天寒地冻到温暖乡,迎接你的,是西部片里酒吧妖娆的老板娘,胖乎乎而狡黠的猫,素未谋面的旅人,还是同行跋涉许久的伙伴。也许有谁会轻声地问,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那些年我们一起跨过的年

# 重要的不是旅程,更是和你一起旅行的人

加入踩线团队的每个人,都身怀绝技。勇敢会玩、能从雪坡上一路把自己滚下来的LOMO摄影师小米,会拉大提琴、歌声堪比人形BGM的摄影大咖精致男孩轩轩,温暖小太阳、撩妹小能手的情商能力者旺仔,害羞可爱但其实疯起来比谁都开心的中华小曲库洋洋,活泼机灵一路老少通杀、颜值与model担当小艺,以及带队的:博学而沉稳、默默关心每个人的椒麻鸡安利者路大爷,团队的精神领袖、carry全场无微不至的少女芳心纵火犯飞翔老师,当然还有没什么用的、懒散的我。

八个人,两台车,从见面时略带拘谨羞涩的碰头会议,到雪地里面打滚疯狂互相伤害,大概也只用了不到24个小时。当布尔津地头车队的文哥和董哥,将两台车倒进雪一米多深的田野,拉开门潇洒跳下车。别问,问就是开干。

疯天疯地之后,大家表示,累了,真的累了。

暮色笼罩,有指星灯映亮的漫天雪花,在喀纳斯河边,绝地武士们展开Star Wars

跨年夜的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在禾木村的路灯下,发了很久的呆。曾经有一个很喜欢的故事,主人公在跨年夜,同样的路灯下,同样的雪花纷飞。“我的爱穿越天际,我的爱川流不息。纵使流年飞逝,芳华老去,我始终爱你,一如往昔”,整晚的单曲循环。

然后所有人都出来到了路灯下,飞翔好不容易把一群醉鬼组织起来,准备开始拍跨年的祝福小视频,倒数3—2—1……随着12点跨过,路灯全部瞬间熄灭,世界陷入了巨大的寂静。 翔总望着漆黑一片的手机哭笑不得,但是也没有什么所谓了,所有人已经围在一起抱着头边哭边笑——大概是会记得一辈子的体验吧。2020年到来了。

纵然此时终于分别,旺仔和轩轩在群里发着各种表达想念的小酸诗,大家在天南海北重回生活的轨道,但奇妙的缘分就在于遇见彼此吧。

铁马冰河入梦 众神栖落人间

# 哈密-天山
从社会学和人类学的角度,西域是世界四大文化的唯一汇聚地,不同的文明在这片土地碰撞、融合、绚烂又覆灭,这里是仙山汇聚、神灵垂青之地,这里也是蛮荒之野,充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

自汉朝以来,有关西域的文明和传说在中原留下渊远的印记。 《大唐西域记》,玄奘西出玉门,涉过白天“热风如火”、夜晚“寒风如刀”的800里流沙,抵达伊吾(今哈密),到达高昌(今吐鲁番),经阿耆尼国(今焉耆),到达龟兹(今库车)…唤醒无数厚重的神话。

“世界上历史悠久,地域广阔、自成体系、影响深远的文化体系只有四个: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在没有第五个;而这四个文化体系汇流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中国的敦煌新疆地区,在没有第二个。”——季羡林

库木塔格沙漠 摄影/飞翔

吐鲁番 ,古代西域辉煌一时的高昌国所在地,盆地之隅火焰山,在晨起去哈密的路上,列车呼啸经过,千里戈壁,朝阳跃金。从天山返程的高速,远处是一列列火车,将经由阿拉山口,贯穿整个欧亚大陆,郑欧班列,似见往昔月映丝路过楼兰。

传闻居住在禾木乡、中国境内仅有的2000多名的图瓦族人,来自成吉思汗西征时遗留在此士兵的后裔,可否记得挽雕弓如满月的豪情壮志?在冬牧场,在山峦间,那拉提的雪原上,牧马踏雪、呼哨雪橇的哈萨克民族,冰河铁马,金戈沉沙,又是否还信萨满召集的灵?

回到天山天池,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 载在《山海经》及《穆天子传》,有关天山与瑶池的神话,可是西王母的不死之乡呢。

天山天池@2020mASL

出生在龟兹国的汉传佛教奠基者 鸠摩罗什译,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中国文化的真实步履千百年来就这么落在这山重水复、莽莽苍苍的大地上。无怪有人说,读懂新疆,就是读懂东方和西方。

最后的蒸汽火车与终章故事

# 三道岭

我们总对火车似有着些情结。趴在窗边,看着风景一路倒退,组成一段漫长而寂寥的时光。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千と千尋の神隠し》

雪国列车在这座星球上周而复始的旋转,穿梭过末日雪城,在43.8万公里的漫长旅途中,成为永不停歇的流浪者。而许多人的一生,也何尝不是在漫长的路程。

 矿工最关心钱(生活保障)和生命安全这两件事。但最苦的是连煤矿都没有了。 “甚至被压得来不及思考生命的含义”。——《花山道口》

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哈密市三道岭镇,这里曾是中国最大的露天煤矿,辉煌时代,这座矿山小镇有数万居民,工人们几十年的工作都围绕着煤矿。后来,煤矿产业慢慢衰落,三道岭的煤矿资源也逐渐枯竭。留下来的,仅剩无缘再走出去的中老年工人们。

为三道岭运送煤炭的十列火车,是世界上仅有的仍然在工业运营的蒸汽火车。 三道岭的剩余人口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个矿在工作,围绕着蒸汽机车工作的人大概有一百人左右。“三班倒”的轮班方式,白班夜班反复轮换。但只要蒸汽机车还在,师傅们就不会放弃这项工作。

苍茫的戈壁绵延至地平线,漫长无尽。远方天山的轮廓映照,白色的蒸汽随着火车走过的轨迹,轰然鸣笛,沉入落日的余晖,和解沉寂而荒芜的美。冬季的三道岭,漫山裸露的土地,空置已久的厂房,整个镇是一个矿区,却人烟稀少的近乎荒凉。有人在面容平静地远眺,就像《MadMax》里最后的Max,在雾中看着人类远去。

重工业蒸汽时代落幕,废土世界的未来蛮荒,一切残酷得每一寸荒野都无机可乘,又温柔得飘向天空的蒸汽仿佛流动的云。

一点温暖的小微光

这片土地是如此辽阔,终其一生才能有幸拾取吉光片羽。在一个个的村庄,一个个的孤岛之间,我们努力钻营、突破封闭,拾取小小的微光,挣扎点亮孤独的宿命。

在百年孤独的马孔多镇,孤独的根源是失去爱的能力。汪曾祺说,人一定要爱着点什么, 恰似草木对光阴的钟情。路大爷和旺仔说,西藏是一种病,不去治不好; 新疆是一种瘾,去过戒不掉。我问飞翔和小米,一定爱这里,爱在路途上感觉吗? 他们说,是。

《进击的巨人》里肯尼有一句著名台词。所有人都是某些事物的奴隶。只有沉迷于某件事上才可以活下去。这或许就是我们人获得意义感和幸福感的终极答案。

冬日新疆,充满丰富而美妙的意象、表征与隐喻,允许每种方式在这里获得意义,唤起在其他季节所未乍现出小小温暖微光。

千寻的夕阳火车,谁的梦境橱窗 @乌鲁木齐-哈密火车
FROZEN陷落的阿伦戴尔 @布尔津山间
撑伞的となりのトトロ @禾木吉祥物
小王子和他的小狐狸 @赛里木湖
是爱情啊 @天鹅泉
地狱三头犬 @喀纳斯景区检查站
粉雪天堂 @将军山滑雪场
Olaf Plus @将军山滑雪场
爱你们的短短

摄影 / 轩轩 飞翔 小米 旺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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