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拉热窝是上帝的弃儿吗?在这片只有142平方公里的方寸之地,演绎了一出又一出悲剧。它曾历经500年奥匈帝国/ 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奴役;它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直接导火索,对后续整个世界的格局和影响都很深远;它也是我这一辈人很熟悉的、前南斯拉夫电影《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发生地。而20年前的波黑内战,更被认为是人类历史上惨绝人寰的种族屠杀,萨拉热窝被塞尔维亚势力包围长达四年之久,整座城市犹如人间炼狱,无数家庭家破人亡,流离失所,13000多人被杀害,其中1500名是儿童,3,500栋建筑被炸毁。法国作家Levy有一段话真实地描述了“围城”的残酷:“你无法想象在这城市中能找到避免炮火的地方,那不是现代的战争,事实上,它用20世纪生产的最先进的武器进行中世纪式的围攻。你可以感觉到没人可以活着出去。城市的十分之一处于大火之下,也许有上千个在死去的人身上留下300个记号的狙击手,他们射人犹如对着靶子练习。”
不知为什么,我一踏上这座城市,就有一种莫名的心酸。大概这就是一座悲伤的城市,我为这座城市所惊叹,我惊叹,这座城市竟充满了墓碑!老旧的房屋犹在,山边坍塌的废墟瓦砾犹在,触目惊心的弹孔痕迹也犹在......
跟着导游的脚步,沿米里雅茨河畔西行,过市政厅就来到了拉丁桥。1914年6月28日,奥匈帝国的王储夫妇在经过这座桥的时候被一位塞尔维亚青年普林西普刺死,由此引发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南斯拉夫时期,普林西普被当作民族英雄,拉丁桥改名普林西普桥;波黑独立后,这座桥改回原名拉丁桥。桥对面的楼里建成一战爆发博物馆,外墙的橱窗里贴了很多历史照片。当年王储夫妇乘坐的黑色轿车也陈列在馆门前,供游人参观、拍摄。
桥头的石头转角座椅,是为了迎接王储夫妇特意做的,但他们还没坐就被刺杀了。我默默无语,我看着这座并没有什么特点甚至有些平庸的古旧小桥,竟由于这一事件的发生,让它成为了一个举世闻名的世界近现代史的见证物。在这里,百年前的时光仿佛触手可及,弯下腰、蹲下身,你就可以与历史进行一番无声的交流。
对岸就是古老的皇帝清真寺,那是萨拉热窝乃至整个波黑地区最古老的清真寺。早在1462年,奥斯曼帝国的君主苏丹麦哈麦德二世征服萨拉热窝之后不久,就下令修建,在随后的500多年间,也是几经战火毁坏,数次重建。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老城区巴什查尔西亚街,窄窄的街道,石板铺路,两边的手工艺品店鳞次栉比,还有不少咖啡馆、烤肉馆。路面上的一个地标又将老城分为明显的两部分:西边是奥匈帝国时期的西式建筑,东面是奥斯曼时期的东方建筑,地面上刻着一句话: 萨拉热窝 ,文化交汇的地方。人们站在分界线上,有一种穿越时光和文化的错觉。
在老城的核心区,《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电影中钟表店老板牺牲的清真寺院落依然如故,灰白的色调,宽敞的院子,五拱的门廊,精美的纹饰,45米高的宣礼塔和多个圆顶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走进清真寺的院落,前后转悠,抬头看到古老的大钟楼,想象着电影中的一个个场景:英勇的瓦尔特悄悄摸进钟楼,端掉敌人的火力点,居高临下向敌人扫射,掩护战友撤退,然后,抛出一条绳子,从高高的钟楼上滑下,安然脱逃......
从清真寺西边的侧门出去,正对面有一间“WC”,牌子上注明的时间是1530年,导游说,这是世界上最早的公共厕所。门口排着长队,很多人也是好奇,只是进去看看。
在清真寺不远的一些地方,有一条600年历史的铜匠街,很多家售卖伊斯兰风格的茶炊器皿的店铺,阳光穿过小巷照在铜器上发出耀目的光芒。我们找到了当年掩护游击队的那间铜匠铺,门口挂着中文招牌,老板是当年电影原型的儿子,正在敲打着手里的铜盘,犹如当年瓦尔特逃离时铜匠们叮叮当当的敲打铜器的声音。
然而,那段历史远去了,那个英雄的国家也不存在了。电影的摄制组来自不同民族,波黑战争中他们分道扬镳,导演也死于萨拉热窝围城的饥荒中。
也许是这座城市太过于悲伤,我们很少看到当地人活泼爽朗的笑脸,他们看起来都很严峻,像是在沉思著些什么,那满城的大小墓地、墓碑和大街墙上的死者名单就不知给活下来的人留下多少痛苦的回忆。此刻,我们所能感受的,唯有这座城市沉淀的历史沧桑。只有在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上,才能真真切切领悟到“战争对于平民来说永远是一场劫难”这句话的含义。
呵!萨拉热窝,我愿你未来不再有沉重,展现给世人的只有你的美。
旅游提示
最佳旅游时间:春秋适宜。
交通:城市规模较小且较为集中,加上道路狭窄和停车场不足,限制汽车进入,对步行者和自行车来说是很好的环境。
美食:具有代表性的菜是evapi(切巴契契)一种用洋葱和羊肉、小牛肉馅制成3cm左右的肉丸子,炒制后夹在囊一样的面食中食用,也可以搭配酸奶食用。
住宿:城内有很多酒店、旅馆可供选择;还有酒店式公寓解决全家住宿,服务、设施、日用品样样齐全,可洗衣做饭,居家式住宿体验,价格还更便宜。
购物:在老街上有很多工艺品店可以挑选喜欢的工艺品:手工打造的铜盘,包银的饰品盒,土耳其风格的铜咖啡壶,酒壶和餐盘都相当漂亮精致,价钱都不贵。
2020年2月2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