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探访胡雪岩故居了。上一次是春日里,正是万花斗艳的时候,暖风中夹杂着历史的风尘,吹动亭台间的古树依依摇曳。当时惊叹其楼阁精巧,亭台错落,也幻想了一会假如自己拥有如此巨富当如何如何。想到自得处,颇有几分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的观感。
许是在春光灿烂中过多的流连大而美的景致,走马观花似的,反倒忽略了隐藏其间的细节,没有品出几分历史长河滴落的醇香,直到返程的时刻,忽而后悔,这是一代传奇的居所,我却没有透过斑驳的旧痕,听一听岁月的诉读,遂引以为憾。
机缘巧合下参加了本次游侠客新人营培训,于是乎又有了这次冬日里对胡雪岩故居的再探。谋划着出行的前日,希望着下上几分薄雪,那样也许会多几分雅趣。但是江南落雪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自然是没那个福分遇到。不过冬日里的杭州也有几分清冷,反倒是与历史的厚重相得益彰,倒是切合游赏的心境。
这是一座承载了太多历史刻痕的艺术品。它兴起于胡雪岩传奇式的发家,衰败于胡雪岩戏剧式的落幕。几经毁败,却又再度新生,以这样一种方式呈现在普罗大众眼前,道尽了历史的起承转合。漫步回廊,琉璃生辉,清池荡漾。树的疏影错落在假山上,偶尔飘落一片枯叶,惊起池中的游鱼。雕梁画壁,布局精巧。“雅”的感觉以最直接的方式呈现在你的感官中。
胡雪岩,以一个学徒的身份开启自己的奋斗之路,曾头戴红顶,富甲天下,左公出征塞外都要仰仗其襄助。然而一朝落败,遂竹篮打水,连这居所也都发卖了。人生起落,莫若如此。
在流连胡雪岩故居“雅致”的时候,忽而在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一位我非常敬重的先生留下的笔墨。上面写道:“古云富不过三代,以红顶商人之老谋深算,竟不过十载,骄奢淫靡,忘乎所以,有以致之,可不戒乎?”忽然心底有惊醒之感。
是了,我总觉得这地方“雅”的让人不舒服,于是我跳出时代的局囿,以唯物史观看这极尽豪奢的居所,豪富的背后,是日渐衰落的国家和挣扎求生的人民。所以这雅,也许沾着斑斑血泪。我们听过胡雪岩商战外域的故事,也曾称赞其不以势压人的仁义,大抵上正面评价居多。但是我却始终对这位“阶级敌人”赞不出一声伟大。只是在离去时,回望一眼这占地十亩有余的豪宅,感慨一声“骄奢淫靡,可不戒乎!”
鼓楼就在胡雪岩故居左近。从大井巷胡雪岩故居出来,往南走一会就到了。巍峨的城墙,古香古色的装饰,当然,和现存的很多“古”建筑一样,鼓楼也是现代恢复重建的。不过在重建过程中还是严格按照明代鼓楼的规制,较好的还原了当时的景象。
杭州的鼓楼始建于隋朝。几经更名,最著名的一个名字是明代参政徐本改的镇海楼,而后明代著名谋士徐渭徐文长撰写了一篇《镇海楼记》更是让镇海楼的名称海内咸闻。
鼓楼的一楼是博物馆,存放着鼓楼的历史遗存,也是鼓楼的历史底蕴所在,此次由于疫情而无法近观。
占地865平方米、高近20米的鼓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雄浑,虽然如今的鼓楼是一个供游人游玩的经典,但是在古代却是令敌人望而生畏的战争要塞。明朝浙闽总督胡宗宪为防御倭寇作乱而重修镇海楼,并于楼内置大钟一座,大小鼓九只。鼓楼上还有专门的复刻品供游人敲响,震耳的钟鼓声在如今是幸福生活闲时玩乐,在古代却是动乱的声音。
鼓楼城墙垛口整齐的排列,旁边还有古代军士的模型扛着旗帜严阵以待,沿着瞭望口远眺,忽而风起,吹动旌旗猎猎,仿佛又听见鼓楼钟鼓声急促的作响,金戈碰撞,战马嘶鸣,无数好男儿从鼓楼冲将出去,与敌人厮杀,保护鼓楼深厚的繁华与幸福。鼓楼早已和那些忠魂融为一体,如一名肃然的卫士,伫立在杭州千余年。
沿着青石板路,我们终于走进了大井巷。如同穿越一般,从喧闹的现代都市,来到了同样喧闹的古代闹市。两旁是小贩的叫卖,店铺的旗帜随风轻荡。
大井巷最著名的莫过于“大井”了,此井为五代吴越时德昭国师所凿,井水甘冽,经久不绝。关于这眼井曾流传了许多的民俗故事,真伪虽已不可考,却也为这条巷子添上了几分传奇的色彩。而最传奇的故事是在南宋时期,当时大旱,城中所有的井水都已干涸,唯独这眼大井一直有泉水流出,史载:“临安大旱,城井皆涸,独此井日下万绠,不盈不减”。
如今的大井巷,网红咖啡馆和小众店铺林立,引来不少文艺青年打卡,视线从青石板路移至街道川流不息的人群,一种历史的违和感又生出几分难言的和谐美感。
南宋御街仿佛是放大版的大井巷。当然这个比喻并不十分恰当,大井巷是市井街巷,平常人家,那么南宋御街就代表的是东南形胜,临安繁华,御街的街道比起大井巷要宽阔的多了。历史太过久远的缘故,古都临安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痕迹,考古发掘只发现了几块香糕砖。但是这并不妨碍趁着旅游的热潮,在古都临安复原这十里御街。
踱步其中,仿佛置身于清明上河图之中,这回真的是“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了。”御街道旁流水潺潺不绝,绵延至御街各处。道旁的建筑较好的还原了宋时风貌,让人一晃神,就觉得自己漫步在繁华的古都临安,着实让人赶了一把穿越的时髦。
宋朝经济发达,当时这里集中了上万家商铺,又有酒楼瓦舍,戏院书馆等诸多玩乐场所。不禁让人想象着,当时的临安城是如何的纸醉金迷,想着想着,又联想起金人铁马踏黄河,岳飞屈死风波亭,我大抵是一个扫兴的人,无论是与人还是于己。 也罢,该折返了。
领队、视频剪辑/太白 文/康康 线路策划/走马 摄像/叶大根 视频文案/娜娜子 摄影/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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