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亦有古城情怀。想居住在一个不大的城池中。路不必宽,由青石板铺成。两畔栽种杨柳,掩映着七七八八的木屋。推窗见绿,而枝藤低垂处曲水蜿蜒,可以流觞。城有城墙,四四方方。墙有城门,外环沟濠。阴雨天合窗睡眠,放晴时策马郊游。早餐最好是豆腐脑,撒糖撒盐皆可。但大多时候或许没有早餐。古城的真谛在于昼伏夜出。
台儿庄便是这样一座能够满足隐居想象的古城。有小桥,有流水,有杨柳,有炊烟。此外更有运河遗存。使乾隆御封的天下第一庄又多了些沉淀。只是夜有些聒噪。不过还好,这番年纪遭受得住。
我与聪便是黄昏时分随风潜入。从前古城有夜场票,很适合在城中留宿的旅客。东门进去,不远处便是码头。泊着几只摇橹船。穿着青衣长袍的女子在船头歇息。往里走过了桥便是一条主路。景象似曾相识。国风游戏中的临安城地图是了。只是这里位处江北。修仙、问道、求亲、火拼。仿佛许多事在这场景中都可水到渠成。清一水的仿古建筑。却不教人觉得张冠李戴。建筑一旦成群,置身其中更多是获取心中一种微妙的处境,也无所谓仿古亦或真古了。气氛是对的。除了视觉,还有听觉。手鼓店的老板娘们在门侧打着俗套的歌。俗套归俗套,却倒也亲切。街边木屋声声叫卖,单价十元的菜煎饼包裹着各色蔬菜,像是一束鲜花。
自客栈放下行李,我们信步环游。不看地图,亦不刻意记路。从天上的灯落下,走到城里的灯升起。天愈黑,烛愈明。有人在灯笼下唱着戏文,有人在灯影里给人画像。聪聪也找师傅画了一张。风卷残云般的技法,定格下颇为卡通的形象。
夜再深些。酒吧纷纷律动起来。聪聪说很久没听“聪聪”了。于是我们找了一间临河的酒吧。人并不多。推门而入时,只有一桌年轻人围在一起玩剧本杀。台上歌手只弹不唱。有些心不在焉。我借过琴来。唱起从东平回来后就没再唱起过的“聪聪”。聪聪手舞足蹈,甚是开心。
次日中午,我们在一个小院中要了两碗当地特色的黄花牛肉面。汤汁浓郁,有些苦涩。又点了一份枣庄辣子鸡。量有些少。却也不怎精致。鸡肉显是未经炸制,直接翻炒而出。由此味道也些许潦草。
又是黄昏时分,我们出城。坐在电蹦蹦上,看着一如昨日的夕阳。我说,归纳下此行主题。聪聪想想说,古城十二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