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文案:山不见我,我去见山
现实文案:山高路陡,面好吃腿好酸

我的家乡,豫东平原,一望无际,是天下粮仓,其中一个镇,至今还是中央储备粮库所在重地。一马平川的土地,缺山少水,故山水只能在画中才见,经常山上溜达也成了平生所愿。但这里气候宜人,盛产小麦,主食是面条,也是我的最爱,百吃不厌,每遇身体不爽或者困难、压力,没有一碗美味的面是解决不了的。

今天是游侠客领队拉练,一大巴车的人浩浩荡荡从上海出发,为了此次活动,昨晚深夜特去做了核酸,今天大巴到下高速核酸一次,结束回上海又送一次,确保手机永骑绿“码”不褪色,明日工作上班不耽误,12小时内三次核酸,值得。一众人在四明山脚下停留,拍了集体照便“鬼子进村般”进山出发了。

在一个只有两个新的岔路口,馒头大哥和火星人领队兵分两路,馒头大哥要给体力好一些的领队“加餐”十公里,遇见别样风景,火星人按既定路线行进。直到中午12点关门,凡到岔路口的伙伴,均可选择行进方向,超过12点,则统一要按原定路线走。

在12点到达的那一刻,我有些疑虑了,万一被拉爆,那多难看,但说时迟那时快,馒头大哥已点好人,而我在内,既如此,也算天意,就去吧,算是个体验,实在不行,再回来么。好在,地上的植被像九星级酒店里厚厚的地毯,安抚了我的畏缩和懒惰。

“加餐”那段是风景非常优美的线路,远近山头层林尽染,红黄交织、白色的花也努力地绽放、绿色的树也向天、枯的竹子躺平在地、银色的芦苇在空中摇曳,一切美得不像话,但加餐所爬的坡,也是有点不像话的,山高路陡,厚厚的落叶随着脚步挪动簌簌作响。鲁迅曾说:“这里原本没有路,走得人多了就变成了路”,大概说的就是这,这里五六米宽的防火带,上面没有任何植被,落叶下面是光秃秃的岩石或者泥巴,两侧路面青苔丛生,上山爽,下山更爽。

跟随馒头大哥登山,根本不能叫爬山,那是真真的跑山了。一圈十公里下来,在十字裤路标处返回,追大部队,在第一个海拔八百多米的既定路线的第一个山坡,平日的摆烂让我久不锻炼,然小腿却很诚实,已隐隐作痛,仿佛小腿的几条肌肉在打结、在打架、颤抖不止、也疼痛难忍,那一刻我真的想下撤。但队员中没有一个人下撤,我也就作罢,继续硬着头皮上,但奇怪的是过了这个山头,平地和下坡的过程中,小腿已经完全不痛了,只要不将小腿位置放错,或许是黎明已过,光明接续了。

再继续,已经记不得爬了几个峰,下了几座山,像极了小版的人生,上上上下下,沉沉浮浮,上的困难,下的纠结,但依然在向前。

终于大腿也发作了,大腿的抽筋相比小腿更加猛烈、疼痛和更容易僵硬,想到前面的小腿熬过最黑暗的时刻便是光明,也咬牙忍着、坚持着,哪怕压队的冷锋已经超过我,我依然放平心态,慢慢走起来。中途又不知过了多少山头,也经历了有生以来爬山第一次屁降,不知是腿的筋脉抽着不通、还是葡萄糖供应不足、抑或是鞋子防滑性有问题,总之,中途还屁蹲滑行了几米,手掌也破了一块,记忆从不受控制,甚是难忘。

中途,我后悔了将自己扛上山的黄瓜给大家分了,饥渴难耐之下,喝了山泉水,庆幸的是还没拉肚子,但在这天地大美间,虽腿快被拉爆,但我没一丝后悔。

都说一个人走得慢,一群人可以走得远,一点不假。后半程,我一个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走在深山老林中,根据轨迹和路标带向前走着,不知是体力透支、还是刚刚饮用多了路过的山泉、抑或被这山中大美勾搭了灵魂,突然人生没了方向,感觉身体即将失去了支撑,要飘了。习习冷风吹在我湿透了的衣服上,腹内亦是空空,那一瞬间馒头大哥在对讲机中说过的,他找到了农家,就在终点边上不远处,有热面条。

脑海里瞬间蹦出来的这个信息,或许是身体自救的意念所在,我便重整旗鼓,一鼓作气,跌跌撞撞来到了农家,正好面条煮好,饥饿又冷的已经没有形象可言的自己,在食物的面前,瞬间失去了理智,原本的动物性表现得淋漓尽致,抄起纸碗和筷子,便锅内捞面,大块朵颐,那个味道仿佛回到了我老家的面的味道,也许是饿极了的缘故。一口气我吃了三碗,后来面已被吃光,便喝了碗面汤结束,总算满足了一天疲惫的身体,圆满了。

但那碗面,确实是让我思索万千,不仅是它给了我信念,还给了我美好的回忆,在我离开时,特意和农家的阿姨表示了好吃和感谢,唯一不足的是,在饥饿本能的驱使下,遇见心心念念的面,我用了自己的筷子去锅里撩了面条,显示出了人性本能的不文明和劣根性。虽然瑟瑟发抖中,强忍着破了的手去吃,虽然还没洗手便已开吃,虽然我是脸盲症重度患者、并且记忆一天不如一天,但这个馒头大哥找的农家、这个吃面的景象、这个感觉,大概我是忘不掉了的。

最后想作为为数不多的一名队员的身份评价此行可爱的你们:馒头大哥所谓的爬山其实是跑山,火星人有着负责任和戏精的双重身份,长颈鹿的舞蹈好看,温迪押队绝对OK,蛋蛋足够爽朗,皖安这体力堪比“禽兽”,冷峰却低调又粉得可以,刚哥等小伙伴的照片一流,P金哥的渊博无法比拟,静静有着被人想念的幸福和知足,阿波罗的幽默,船长的领先,阿怪的精干,大虾的实在,大橙子的低调…(时间和容量都有限,无法作为观众一一点评,此处省略一万字!但总归回忆满满)。领队拉练,我又上交了一个第一次。试问,人生有多少个第一次,而这,是其中之一,我在向上,特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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