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游神奇的内蒙古阴山河套平原（中）
 
三、响沙湾沙漠与希穆拉仁草原
       看内蒙古的地图，有点象展翅飞翔的雄鹰，从地形地貌看，左翅膀多草原，如呼伦贝尔大草原、锡林郭勒大草原等，右翅膀多沙漠，如巴丹吉林沙漠、腾格里沙漠等，胸腹部为阴山与河套平原，周围草原沙漠相间，似乎都不纯粹。响沙湾沙漠与希拉穆仁草原就是这样。
（一）响沙湾沙漠。
        响沙湾沙漠属鄂尔多斯市达拉特旗，在库布其沙漠东边缘，北距黄河不远。
       第三天一早，我们从达拉特出发，半小时就到了。这天阳光很强烈，我没带遮阳帽，欲在景区买，一问价格高得离谱，有被宰的感觉，没买。不是有养生专家说多晒太阳好处多多吗，阿Q了。
       一进景区门就坐3号索道，吊篮缓缓地跨过一条沙石干沟，不到10分钟就到了。接着走百来米路去坐沙地汽车。路平整硬实，路旁沙棘与芦苇相间生长，有点特别。汽车叫什么快艇，只尖尖船头有一点意思，这次更快，颠簸了几下就到了。然后去坐小火车，从码头到车站也不远，经过一小沙丘，木栈道相连。
      坐小火车时间稍长些，慢悠悠地，有点观光的味道。我举目四望，铁道边沙棘长得很高，沙丘不高，不广也不相连，且总有沙棘或乱沙石来乱你的视线，白色似帐篷的建筑遍布，有大有小，有连片的，远处高坡上，有一个个似白帐顶层层叠叠组合的建筑，别具一格。导游说是一个叫“莲花酒店”。
       到站后去骑骆驼，也是栈道相接。十匹骆驼一组，它们都四膝下跪排成弧线，有一女游伴大发感慨，说骆驼太可怜了。坐满后就出发。我根据几年前敦煌月牙湖沙漠骑骆驼的经验，告诉游伴要全身放松，随骆驼走路的节奏自然摇动，不然腰会疼的。不想话还没说完就到终点了。骑一圈，不足百来。感觉参加宴会，只上一道菜就结束了。
       然后在一个叫“悦乐岛”的地方解散自由活动。离集合还有近二小时。悦乐岛其实是个休息、游乐中心。一个很大的凉棚，有躺椅可休息，有水池喷淋、冲浪可玩，一个彩色大蒙古包里每天有几场“呼麦”、“马头琴”等歌舞演出，附近也有沙漠吉普车三轮摩托车可玩。我们一行20多个人，大都是60多岁的老头老太，所以都坐在大棚下或坐或躺呆坐，看几个小孩戏水，似乎是等集合时间。游客不多，有近一半餐饮店关门息业。大家各自吃了中餐，就集合原路返回。
       游沙漠未必一定要看沙海茫茫，沙浪层层，骆队悠悠；未必一定要穿沙漠靴登沙丘，滑沙坡；未必一定要起大早看红日如火球从沙海尽头滚出来，或饿着肚子等太阳回落，昐总是落空的晚霞。如响沙湾只有几个沙丘，以娱乐为主的游，也是一种风味，只是适合青少年，象我们这样不远几万里赶来的老年人，似乎不该来。

（二）希拉穆仁草原。
      从响沙湾出来，直接去希拉穆仁草原。车行驶在河套（前套）平原的高速公路上，公路二边全部是耕地，大多是玉米和土豆，田地平整，土垄方正，在阳光下油绿油绿的，还有不少白色塑料大棚，景色与我们杭州没多大差别。只是没看到传说中的水稻田。塞上江南，名不虚传。
        难怪历来是游牧民族争夺的重点，谁占据了这里，谁发展更快，更强大。中原王朝也有占据的时候，王昌龄诗句“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只是盛唐时景象，大多时侯还是“胡人”控制。有趣的是，游牧民族占据时养草放牧，中原王朝占据时退草耕作。
       不知什么时候车子开始翻越阴山向北走。阴山不高，也不险峻，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到了阴山北麓。在车里感觉不到温度的变化，但窗外景色完全变了，绿色少了，裸露的沙土多了，奇怪的是也有耕地，只是作物长势不太好。路边发现有一口机井，应该是抽水浇地用的。
      我国以400毫米等降水量线分游牧区与农耕区，大致从北部大兴安岭到燕山再向西沿长城一线。内蒙古河套地区虽降水量不足400毫米，但有黄河水源，自古就引黄河水自流灌溉，也很适合农耕，但阴山以北降雨更少，又无外来水源，不适合农耕，我看到的机井抽地下水灌浇，长远看无异于饮鸩止渴。
       果然进入希拉穆仁草原区，就没想象中绿草如毯铺地，牛羊成群。见到是小草贴地俯伏且稀少，少见牛羊，几成荒原，到是有许多蒙古包成群展现，应该是接待游客的酒店了。
      车在一大小蒙古包连成一大片的地方停下，看见己停了好几辆大巴车。导游说，不拿行李，先去坐“乐乐车”看草原风光，乐乐车就是有蓬的马车，多美的名称。五六人辆，相对而坐。车转了一圈，有三、四公里，原野广袤，都一样光景，草稀且少嫩芽，不见牛羊，只有几匹未套笼头的小马在欢跑。
       我与车夫闲聊，他家有2000亩草地，300多只羊，草也象这里一样长不多，以后会好一点吗？整年都差不多，这蒙古包酒店是你们合作社办的？不是，私人老板投资的，我是打工的，光靠放几只羊没法过活。
        然后放下行李，就直接赴“诈马宴”。设在一个很大的蒙古包里，四圈阶梯式座位，可容纳200多人。中间是圆形空地，也就是戏台。导游要求先都去换蒙古民族服装，男的王爷装，女的王妃装，我没去换。一时花枝招展，满堂欢声笑语，特别是女同胞，轮番拍照，不厌其多。绝大多数人都换了装，但绝大多数人没穿到最后，说大热了。
       说6点半开始，到7点还没动静。每人桌上放一块蓝色哈达，二把一头扎在一起的红筷子，大概代拍手，活跃气氛，一瓶矿泉水，一托盘干点心，我尝了一下，没有一种不潮的，宴会开始不久就都整盘收去了，原来是重复使用，是摆式。宴会开始，震耳的音乐响起，歌舞开演，美女献哈达，菜一小碟小碟上来，但始终没有酒。歌舞很热闹，艺术水平很一般，菜除烤全羊还可口，其他乏善可陈。大部份人没等结束就岀来了。
      住的蒙古包是混凝土结构，有门有窗，有独立卫生间，二张床，一桌一椅，还较宽敝，在这地方硬件应算可以了。但管理太差，床单被套好象不是一客一换，卫生间没装换气扇，臭气难散，洗脸盆污渍明显，淋浴室下水道堵塞。一言难尽。
       第二天一早，室友就起床，说看日出，反正睡不着，也起床岀门，外面寒风刺骨，赶紧回来穿外套。太阳血红血红，天到睛好，可惜无云霞。
       按行程，第二天早上去家访，就是听希拉穆仁草原的牧民介绍他们蒙古族人的风土人情，生活工作情况。
      我们去5号蒙古包，女主人叫“卓雅莲花”，长得很漂亮。她说当年政府每人分2000亩草地，她家有二个儿子，共8000亩草地，很大一片，几年前为保护草地，实施禁牧，现没几只羊，养着自己吃的。政府每亩补8元钱，每年有16000元（按户算）。但不够生活费，儿子要读书，家里什么都要买，所以，老公去武川打工，但挖矿挺危险的，总提心吊胆。
       前几年成立合作社，开发旅游业，我在汉语学校读过书，就选做讲解员，每月发1500元工资，每接待一人另补贴1元钱，大儿子长大了，现在表现马术，你们去看过吗？最帅的那个就是我儿子，老公也回来了，在合作社做木工。现在生活条件可好了，自来水也通到家里了，不用吃泥浆水了。
        但我们也有三怕：一怕小孩没学校读书，地广人稀，附近没学校，要到武川县城去，几十公里，很不方便；二怕生病，附近也没医院，小病熬一下，也会过去，但生大病就挺胆心的；三怕草长不岀来，不知为何，禁牧几年了，没大起色。
       是啊，希拉穆仁草原的旅游业，是靠草支撑的，象现在这样有原无草，其他服务项目再多再丰富也替代不了，是忽悠不了多久的。就象参加没有新郎新娘的婚礼，再热闹也没有意义。
        我回家后查了下资料，专家说，要恢复草原面貌，非常困难，一是地下水位己非常低，雨水很快就渗地下了；。二是土地裸露，蒸发更快；三是前几年过牧，很多适合干旱土壤的草绝种了。而且也不可能用以色列“滴灌技术”，一无水源，二是成本太高太高。想起我在以色列吃到的“滴灌”种植的苹果，美味无与伦比，可能只有以色列有。
       在回程的路上，我心情难以平静，不是为没看到草原而遗憾，而是为牧民悲哀。如还长不岀草，可能只有整体搬迁一条路了。
       

       
          2023年7月3日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