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晴好,一扫连天阴霾。
从村中小道缓缓穿过,大片流云在天地间徘徊,风吹来略带冷意。沿途看到溪流,吊脚小楼,孩子,老人和狗。大棵翠绿棕榈树,掩映着整齐卵石装饰的灰褐色墙面,与周围起伏的高大山脉遥相呼应。
踏着陡而窄小的石阶慢慢往上走,繁杂枝叶扑面而来,摩擦过手臂皮肤。兜转之间,前后旅伴俱已不见,倒是偶然可见当地老嬢嬢。她们将卖货小屋悬空搭在山路和古树的夹缝之间,看似摇摇欲坠,实则一派闲散笃定,颇为有趣。
攀升之后往山谷走,潺潺流水,不绝于耳。山泉从石块缝隙流出,向四处弥散,而后滴落。附近必然长着鲜脆滴绿的斑驳苔藓,在这种潮湿阴冷的环境中,长得活泼欢快,欣欣向荣。
在山里,我有一个神奇的本事---很会迷路。偶尔能打开通往不知哪里的井盖,在下个转角遇见百年前过境的流浪乞丐,云游僧人和必须行进数日才能抵达的商贩。他们大多平静坚忍,为了生计跋涉苦行,怀着各自的目的往复来去。山路蜿蜒漫长,往往需要在天还未亮时起床赶路,顶着暗淡星光,即便仍感瑟缩,也必须前往下一程,肩抗手提,时刻注意脚下艰险,万万没有这样松快的心情驻足观景。与他们相比,现代人的旅行无用得接近奢侈。
我往前走,与之擦肩,而后回头望去。行人渐远,他们的背影,连同不可知的的离合悲欢,逐渐消散在时光烟尘中,不复见了。如同你从土中挖掘陶罐,把盖子掀开,闻到浓郁扑鼻的酒香,泛着浅金的色泽,似乎才刚被开启。然而暴露到空气中不到一瞬,罐子空空如也,滴酒不剩。
而今路过的我,和他们其实也并无区别。光阴从指缝滑走,如同雨水无法停止下落。
这与其说是一种感伤,莫不如是一种释怀。
不论去哪里,我始终需要他们。他们作为一种时间的介质,出现在面前,得以看到自己身上的延伸。以前是为了从此时此刻出逃,而现在是为了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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