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的华石路,数十位“游侠”在熹微晨光中集结。当我举起橙黄队旗清点人数时,几位队员正仔细检查登山杖卡扣,也有队员正调整着新买的徒步鞋——这幅跃跃欲试的场景,让作为领队的我,对即将徒步的浙东山水秘境更添期待。
澄江似练入丹青
甫抵新昌,韩妃江便以惊鸿之姿撞进视野。雨天初涨的江水宛如流动的翡翠,蜿蜒于赤色丹崖之下,十九峰如巨幅屏风林立,赭红色山体被经年风雨蚀刻出斑驳肌理,恍若造物者遗落的朱砂印泥。江上飞过白鹭,翅尖掠过水面漾开细密银纹,恍然与李白笔下“半壁见海”的意境重叠。
霞骨云根踏歌行
徒步古道时,云雾正从石梁桥洞间丝丝缕缕蒸腾。赭褐色崖壁上,细看能发现蜂窝状的风蚀洞穴藏着燕巢。行至倒脱靴奇峰,北方来的队员指着状如倒置官靴的巨石连呼神奇,在龙潭幽谷休整时,遇见附近老人,笑说古时韩妃曾在此濯发,故每逢春汛江水便泛着淡淡花香。这传说倒与当下光景契合——峭壁倒影在碧波中徐徐舒展,确有美人揽镜的婉约。
古村烟火慰尘履
正午抵达村落,团队在农家吃上一碗热乎乎的年糕,仿佛驱逐了雨季的湿冷。
下雨不减游兴,有队员拿出相机,将镜头里湿漉漉的笑颜与身后山水定格成水墨长卷。结束时的2公里爬升,让部分队员气喘嘘嘘,但是互相之间的鼓励,让整个行程比预计顺利提早半小时结束。——这场始于陌生人的山水之约,已在跋涉中酿出人情温热。
回沪大巴上,斜阳把车厢染成琥珀色。翻阅队员群里的抓拍照:有姑娘提着鞋袜涉溪的粲然,更多是相互搀扶登阶的剪影。山水的治愈力或许不在奇绝风光,而在于当我们暂别钢筋森林,用脚步丈量大地褶皱时,总能寻回生命最初的澄澈与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