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端午摆烂记
端午前夜,友人阿毛在群里发问:"明日何往?"众人沉默半晌,老周忽道:"不如去洋山港,摆烂一日。"无人反对,遂定。
晨起,天色灰蒙,似雨非雨。我们一起报名了上海游侠客,不得不说游侠客行程安排非常合理,也准备了游玩道具:飞盘,扑克牌,手电筒,当然我们自己也提前准备了炭火、肉串、啤酒。车过东海大桥,窗外海天混沌,桥墩如巨兽之足,踩在浑浊的浪里。远处洋山港的集装箱堆叠如山,红蓝相间,在雾气中显得格外荒诞。
一、徒步与赶海
车停在一处无人看管的野滩附近。一开始我们拿着手电筒🔦穿过了有一段历史的防空洞,这个防空洞里很黑,是当时抗战期间所建,防空洞里能看到大写的毛泽东语录,穿过防空洞我们走到了一片海边🏝️滩上碎石遍布,偶有贝壳嵌在泥沙里,被潮水舔得发亮。我们踩着硌脚的鹅卵石,向海边踱去。潮水退了大半,露出黑褐色的礁石,上面黏着些不肯离去的牡蛎壳。老周蹲下,用树枝戳了戳石缝里的小螃蟹,那蟹立刻横着逃进水里,再无踪影。
"赶海赶了个寂寞。"阿毛撇嘴。
海风腥咸,裹着远处货轮的汽笛声。我们沿着海岸线乱走,偶尔踢起一块石头,看它在泥滩上滚出老远。徒步谈不上什么路线,不过是漫无目的地走,走到不想走为止。
二、烧烤与摆烂
正午时分,我们在背风处支起烤架。炭火难燃,众人轮流扇风,烟熏得眼泪直流。肉串半生不熟时便急不可耐地塞进嘴里,油脂顺着竹签滴落,在沙土上砸出一个个小坑。啤酒不够冰,但无人计较,仰头灌下,打嗝声此起彼伏。
吃饱喝足,横七竖八地瘫在防潮垫上。老周摸出那副残破的扑克,我们玩了几局"抽王八",输的人罚喝一口温吞的啤酒。阿毛连输三把,骂骂咧咧地躺平,宣布进入"摆烂模式"。
三、飞盘与石头画
歇够了,小陈从包里掏出一个飞盘,红黄相间,崭新得刺眼。"来点运动!"他喊道。众人懒洋洋地起身,起初只是随手一丢,后来竟较起劲来,飞盘在空中划出歪斜的弧线,时而砸中礁石,时而险些入海。老周接盘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栽进沙里,笑得我们直不起腰。
玩累了,又坐回滩上。小陈不知从哪摸出几支马克笔,提议在鹅卵石上画画。我们各自捡了石头,蹲在地上涂鸦。阿毛画了个歪脸太阳,老周写了"摆烂万岁",我则胡乱涂了几道波浪,权当是眼前这片灰蒙蒙的海。
四、归途
日头西斜,潮水渐渐涨回来,淹没了我们刚才踩过的礁石。收拾垃圾时,发现少了一只啤酒罐,想必是被浪卷走了。归程再次驶过东海大桥,暮色中的洋山港亮起零星灯火,像一座浮在海上的钢铁迷宫。
"今天好像什么都没干。"阿毛说。
"但很舒服。"老周接话。
车窗摇下,咸湿的风灌进来。我们沉默地听着引擎声,各自想着,或许摆烂才是最好的过节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