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镇没多远就见一条小溪,水是透亮的浅蓝,该是白龙江的支流。沿着溪边的碎石路往里走,两边的山不高,土黄色的岩壁上爬着零星的灌木,风一吹就晃悠悠的。走了约莫一刻钟,忽然听见“叮叮当当”的响,抬头才见路边的经幡柱被风吹得摇晃,五彩的经幡裹着风,连带着空气里都飘着点松针的清苦。 再往里走,路渐渐缓了,偶尔能看见几头牦牛散在坡上,低头啃着草,尾巴慢悠悠地扫着苍蝇。有次我走得近了些,它也只是抬眼瞥了下,又低下头去,倒显得我有些唐突。又走了一阵,前面传来哗哗的水声,绕过去竟是处小瀑布,水流从岩石上跌下来,砸在潭里溅起细碎的水花,潭水蓝得发透,连水底的石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潭边坐着位藏族阿爷,穿着藏青色的袍子,手里转着经筒,嘴里念念有词。我没敢打扰,就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歇着。阳光慢慢爬过山顶,把雾气驱散了些,照在身上暖融融的。阿爷转完一圈经筒,抬头冲我笑了笑,说了句我没听懂的话,我也笑着点头,倒觉得这片刻的安静格外珍贵。 往回走时已近正午,路边的玛尼堆堆得老高,石块上的经文被风雨浸得有些模糊,却依旧整整齐齐。我捡了块光滑的小石头,轻轻放在玛尼堆顶上,心里没什么特别的念想,只觉得这一路的风、流水和经幡声,该好好记着。 走出峡谷时,正好听见郎木寺的钟声响起,悠远的声音穿过山谷,和溪边的水流声缠在一起。回头望了眼被青山抱着的峡谷,忽然觉得,这里没有什么“必看的景”,却能让人把脚步放慢,把心也放轻——就像山风拂过经幡那样,安安稳稳的,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