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祁连草原还浸在薄霜里,我们就往卓尔山的方向赶。翻过山坡,远处的山影忽然撞进视线——那片赤色山岗披着淡金色的晨光,像从薄雾里慢慢苏醒的巨人,安安静静地卧在青色的祁连山旁。 停下车往山边走,草叶上的露水沾湿了鞋尖,凉丝丝的。风里带着泥土和青草的清冽气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牛羊的低鸣,衬得这清晨格外静。越走近,卓尔山的模样越清晰:赭红色的岩层上,还挂着没散的薄雾,像给山体裹了层轻纱;石缝里冒出的矮灌木带着新绿,在晨光里泛着润润的光泽,连岩层的褶皱都显得温柔了许多。 顺着缓坡往上走,晨光渐渐变亮。原本淡红的山岗,被太阳镀上了一层暖橙,深浅交错的色块在光影里流动,像有人用颜料细细晕染过。山巅的经幡还没被风吹得剧烈摇晃,垂着的彩绸沾着露水,在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有当地的老人背着背篓从身边走过,手里握着转经筒,脚步轻缓,嘴里念着经文,脚步声和经文声混在风里,竟让人觉得格外安心。 站在半山腰往远处望,山脚下的村庄刚升起炊烟,白墙红瓦的房子在绿色的青稞田边错落着,炊烟裹着薄雾,慢慢飘向云端。对面的祁连山还藏在淡蓝的雾里,只露出青色的山尖,和眼前的赤色卓尔山相映着,像一幅刚铺开的水墨丹青。 等我们往回走时,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山间的薄雾散了大半。回头望那片赤色山岗,晨光里的它少了几分朦胧,多了几分明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