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山机场人来人往，匆忙赶路时，我们这群平日里围着KPI转的人，已经攥着公司提前打印好的行程单，在傍晚的暮色里准时集结。看着手机里的详细功课，突然觉得比盯着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格要轻盈，原以为是一场所走就走的匆忙旅行，却成了我们这群“都市发条人”与慢生活的温柔撞个满怀。

第二天清晨，酒店窗外的椰子树刚被阳光染成金绿色，我们就跟着向导走进了原住民文化村。竹制的吊脚楼旁，穿蜡染长裙的小姐姐，详细的给我们介绍着他们的日常生活，以及他们的慢节奏生活，我突然想起前几天在办公室，为了赶一个设计稿，两小时就“拼”出了一版海报，却连配色都没仔细琢磨——我们习惯了用“效率”衡量一切，却忘了有些美好，本就需要时间慢慢酿。

午后的加雅街撞上突如其来的暴雨又是别样的滋味。路边的沙爹串在炭火上滋滋冒油，摊主用马来语和中文混杂着招呼客人，手里的扇子扇得风都带着肉香。我买了一份拉茶，玻璃杯里的茶汤在两个杯子间来回倾倒，奶泡绵密得像云朵。平时在公司，早餐总是便利店的速溶咖啡，连温度都来不及感受就灌进嘴里；而这里的拉茶，要等摊主慢慢冲，慢慢搅，喝到嘴里时，连甜都带着烟火气的踏实。牛杂面和凉茶的搭配更是能让我感受到到当时下南洋时人们的思乡之情。

傍晚的红树林，我们坐着长尾船穿行在树丛间，突然有几只长鼻猴从树梢跃过，向导赶紧示意我们小声。等天色暗下来，第一只萤火虫亮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越来越多的光点在林间闪烁，像有人把星星撒在了树上。

第三天的内陆航班上，团友就拿着相机对着窗外拍——从亚庇到斗湖，下面的风景从成片的稻田变成了渐变色的海，蓝得像一块没被染过的布。

到了仙本那，才知道“海”原来可以有这么多颜色。第四天的跳岛游，马达京的海水是透亮的薄荷绿，浮潜时往下一看，成群的热带鱼从指缝间游过，珊瑚礁像海底的花园，连阳光都能透过水面，在沙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平时在健身房的泳池里，我总盯着泳道线来回游，连水的温度都觉得刻板；而在这里，海水裹着身体，像被温柔地抱着，连呼吸都变得慢下来。现买的鱼只需要清蒸，鲜不用加太多调料，咬一口就能尝到海的味道——这是外卖软件里“海鲜套餐”永远复刻不出的新鲜，没有冷链的距离，只有刚从海里捞上来的鲜活。

原本计划中的汀巴汀巴岛虽因管控暂不开放，但向导早已为我们调整了邦邦岛的浮潜路线，反而让我们有了更多时间在海面漂着看云。我躺在浮板上和团友笑着说：“平时在办公室里，连看云的时间都要挤，现在倒好，能对着云发呆半小时。”可不是么，我们总把“忙碌”当成常态，却忘了发呆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第五天的马布岛和卡帕莱浮潜更像一场梦。推开酒店房门，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水屋的木桩扎在清澈的海里，低头就能看见小鱼游过。浮潜时，我试着关掉了手机，只听海浪拍着礁石的声音，偶尔有海风掠过耳边。巴瑶族小孩的生活状况让我印象深刻。这些孩子没有国籍，没有身份，不能踏上任何国家的国土，他们整天划着小船兜售椰子和海鲜。当海潮褪去 他们就赤脚在沙滩上捡着小鱼或者贝壳，没有那么多的欲望，反而感觉很幸福。

当斗湖机场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候机厅时，我们的包里已经装满了海边的记忆——有红树林萤火虫的光点，有马达京海水的温度，还有朋友们一起笑闹的声音。飞机起飞时，我看着下面的仙本那慢慢变小，突然觉得这趟旅行最珍贵的，不是看了多少风景，而是和一群四海八方汇聚起来的朋友一起摸过海边的沙，一起追过林间的萤火虫，一起在海面上看过同一片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