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舱舷窗外的云层逐渐变薄,当机翼下浮现出连绵的绿色地平线时,我知道呼伦贝尔的风已在等候。从上海的钢筋森林跃入海拉尔的辽阔天地,落地瞬间便被清冽的空气包裹 —— 带着牧草与松脂的气息,这是北方草原独有的迎客礼。
傍晚逛过成吉思汗广场,看夕阳为雕像镀上金边,便早早歇息,为凌晨的日出行程养足精神。
凌晨四点的海拉尔还沉在墨色里,小车碾过寂静的街道,向伊敏河湿地驶去。抵达时晨雾正浓,湿地如蒙着轻纱的绿毯,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霞光穿透云层泼洒在水面,原本暗蓝的河水渐次染上橘红、鎏金,水鸟掠过时划出的弧线,成了这幅日出图最灵动的笔触。
午后转往莫日格勒河,老舍笔下的 “天下第一曲水” 果然名不虚传。从游客中心乘交通车至山脚,徒步四十分钟登上浩林温都日山观景台,瞬间被眼前的景象震撼:河流如银色丝带在草原上蜿蜒出无数优美的弧线,黄绿交织的牧草随秋风起伏,远处的蒙古包与牛羊群,恰似散落在绿毯上的珍珠。敖包前的经幡随风飘动,与牧歌般的牛铃声交织成草原的韵律。
大兴安岭的晨光刚漫过白桦树梢,布冬霞蹲在撮罗子旁手拿饲料。
豆饼与玉米混合的颗粒簌簌落进木盆,她指尖捻碎几粒盐,眼神比林间雾气更软。
有只小鹿踉跄着撞她膝盖,她立刻稳住身子,指尖掠过它绒绒的耳尖,像哄自家孩子般低语。
风卷着松脂香掠过,她望着鹿群低头进食的模样,眉头舒展成远山的弧度。
此刻鹿铃、咀嚼声与她的笑意缠在一起,在 “中国冷极” 的林海间,酿成最暖的诗
她轻唤一声,鹿群便踏着松针围拢,铜铃在角间叮咚作响。
最壮实的那头驯鹿用湿鼻子蹭她掌心,她笑着拍开,却把新鲜的苔藓递到它嘴边。
莫尔道嘎的林海则是另一番壮阔。坐上 “森林 6 号” 观光小火车,全景天幕下,金黄的白桦林与深绿的樟子松交替铺展,仿佛穿行在立体油画中。
傍晚登上山坡等待日落,看着夕阳将河水染成琥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 的诗境在此具象。暮色渐浓时探访牧户,穿起蒙古袍喂小羊羔,勒勒车碾过草地的声响里,藏着草原最质朴的生活肌理。
秋草把草原染成了温柔的金,风里裹着牧草与阳光的香气,本是日常的摄影创作旅程,却因一群人的出现,酿成了最甜的回忆!
那几天,我们举着啤酒杯碰出清脆的响,在草原上摆着各种搞怪姿势拍照,连影子都透着欢喜。如今想起呼伦贝尔的风,最先涌上心头的不是草原的辽阔,而是这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 —— 是导游飞哥的认真负责,诗翰的热辣、德宝的爽朗,是泡泡的细心、韩哥的内敛,是昂哥的温柔、钞钞的热忱,还有嘉莹的软萌、龙姐的可爱…… 他们让一段普通的旅行,变成了值得珍藏一生的友谊故事。风会散,旅程会结束,但呼伦贝尔的秋天里,我们一起留下的笑声,永远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