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停在村子的一公里外,整个行程唯二的洗手间都在村子里。
走出村子 起初,我并未特别留意那些香榧树。它们与其他常绿乔木杂处,静静地立在坡上。直到走得深了,才发觉自己已置身于一个由它们主宰的、近乎凝滞的时空里。这些树,与平日里所见的杨柳松柏全然不同。它们不追求挺拔入云,也不故作奇崛之态,而是一种沉静的、向内收敛的姿态。树干是苍褐色的,树皮皴裂成无数细密而深长的纹路,像一位沉默的老者手背上虬结的筋脉,又像是被千年的风雨一遍遍镌刻出的文字,记录着无人能解的岁月密码。
我停在一棵几人合抱的巨树前。它的根系如巨大的龙爪,紧紧攫住身下的岩石与泥土,仿佛是从大地深处直接生长出来的力量。仰起头,树冠亭亭如盖,枝叶纷披,筛下破碎的天光。
再往上走,心便静了下来。脚步不再急于赶路,目光也不再贪婪地捕捉风景。我开始学着像这些香榧树一样,用呼吸去感受风的流速,用皮肤去体会空气的湿度。山路旁,每经过一段山路 就能看到村里人为我们用心搭建的临时休憩的竹亭,和一些贴心的标语,会让每一位经过的旅人感受着温暖。
下山时,经过一段泥泞。山林愈发幽邃,那些香榧树的身影,在薄暮中融成一片沉郁而安详的墨绿。我空手而归,没有带走一枚香榧果,心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那不是收获的喜悦,而是一种被巨大的时间与宁静洗涤后的澄澈。那满山古老的、沉默的香榧树,它们什么也没有说,却又仿佛说尽了一切。它们教会我的,不是如何向前奔跑,而是如何像它们一样,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深深地扎根,然后,安静地等待。
梦回现实 回到村子我们走了一段来时的路,也依照惯例离开前以一碗面做为此次行程的收尾工作,下次有缘山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