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广元,历史的厚重感扑面而来,这座素有“川北门户、蜀道咽喉”之称,是巴蜀文明的重要发祥地之一,迄今已有2300多年建城史,也是先秦古栈道文化和蜀道文化的集中展现地、三国历史文化的核心走廊,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武则天的出生地,境内的剑门蜀道被列入世界自然与文化遗产预备名录。
暮色漫过嘉陵江时,我在南河巷的木棚下啜尽最后一口酸辣蒸凉面。米浆蒸成的玉带缠着熟油辣子,五元一碗烫得肺腑温热。老板娘掀开蒸笼白雾氤氲:“诸葛亮在这屯过粮哩!” 博物馆里的战国船棺印证了她的戏言——棺底碳化的板栗壳,像两千年前未拆封的军粮。
第二日:古柏长廊的密语
车盘旋入山,抵小垭子那刻,忽被千株古柏擒住心神。 “树围三米者八百岁,五米者千二百岁” “这路,是诸葛亮北伐的粮道。”
苔痕斑驳的拦马墙高及胸口,伸手触到石缝里生生嵌着的半截铁马掌。行至断碑梁,荒草间斜卧的残碑刻着“雍正九年补植柏”,而碑旁一株新柏正刺破腐叶,嫩枝托着隔夜雨珠。十二公里路,踩过唐宋车辙深浅,恍惚有马蹄声缀在身后三丈远。
第三日:豆腐宴上的剑气
抄手铺的柴火灶浮起白烟,钟婆婆舀着骨汤喊:“野葱馅的,管饱!” 过汉阳铺石桥,桥下“张飞井”水澈照影,倒映着翠云廊擎天的柏冠——
- 状元柏似巨笔指天,树瘤结成墨锭
- 夫妻柏的根系在石板下交缠成同心结
- 阿斗柏朽空半身,新枝却从裂口迸发如青焰
夜赴剑阁豆腐宴,怀胎豆腐,腹藏山珍,水煮豆腐,崩山豆腐,在嘴里炸开惊雷。
不上剑门关,不知天下险
傍着绝壁蜿蜒而上,垂直高差达110余米的鸟道,路宽30cm只能容纳一人通行,走在上面你就能亲身体会到为何是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剑门关是入蜀咽喉、军事重镇,是兵家必争之地,历史上的诸葛亮五出祁山、姜维十一次北伐中原,都曾经过此地。更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气势
广元千佛崖是四川规模最大的石窟群,现存造像7000余尊,开凿于北魏至明清时期。崖壁绵延200多米,密布13层佛龛,以唐代造像最为精美,展现了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
返程大巴启动时,突然懂得:诸葛亮垒的石、武则天磨的砚、背夫滴在青石上的汗,早被古道搓成一根绵长韧绳。这绳上缀着无数断裂的背包带、磨穿的草鞋、坠崖的马掌……却从不肯真正断绝。 这或许就是千年古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