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扎陵湖
黄河从青藏高原的巴颜喀拉山发源后,从高山草甸蕴育成星星一样的海子,俗称星宿海,后又组合成扎陵湖、鄂陵湖两个姐妹湖。从高原腹地流经青海的玛多县、达日县,四川的诺尔盖县,唐克,甘肃的玛曲县,青海的贵德县、尖扎县、循化县,甘肃的永靖县、兰州市一路向东流去。
黄河流经这些县乡和村镇时,出现许多大拐弯、湖泊、湿地,并成为自然生态环境中动物生存的天堂,还是人类观赏草原、雪山自然景观的旅游风景线。2014年6月6日,我和兰州摄影师张海华骑摩托车经过青海的尖扎县坎布拉、共和县、玛多县再一次深入黄河源头摄影采风,这一次我们是按照黄河的流向行走。
6月8日,我们俩从河卡出发后不久,随着海拔的不断提高,张海华身体不适,心跳加快、头晕、恶心,这是高原反应的现象,我们在路上立刻休息了一会儿,又前进了几十公里,张海华又有反应,再一次路边休息,时间过了半小时,他还是心里难受,我劝他实在不行就当天返回西宁,再返回兰州。老张已经65岁了,多年来一看喜欢骑摩托车旅游,是个摩托迷,目前,除新疆、西藏外,全国各地都已经跑遍了,并拍摄了大量的图片和视频。他从一家企业退休后的业余时间一直在路上。这一次他要和我一同前往黄河源头扎陵湖、鄂陵湖摄影采风,可是他的身体影响了他的行程,他坚持要往前走,我们断续行进到花石峡,老张还是有高原反应。中午12点,我俩经过商量,由我一人前往扎陵湖,他在花石峡等待,等我返回后,再走达日、班玛、色达、九治、阿坝、玛曲。我把老张一人留在花石峡,中午3点顺利到达玛多县。这里海拔已经是4500米了,许多人到了这里都有反应。虽然是6月的夏天,但早晚天气还是很冷的。玛多县是214国道通往玉树、西藏昌都、云南的大通道。路面全部是油路,比较好走。据称玛多县拥有一千多个湖泊、海子,是黄河的发源地,天下黄河第一桥就在这里。扎陵湖和鄂陵湖就在县城西北方向100公里处的草原深处。在我做好进入源头的准备时,天不作美,突然下起了瀑雨,我在加油站耐心地等待,雨一直下着,附近的住宿费太贵,每张床要价120元,如果住下,第二天是阴天就不能进入源头,还会影响拍摄计划。没想到,下午5点雨过天晴,看到晴朗湛蓝的天空,我一鼓作气下定决心,决定进入扎陵湖。玛多县路边牌子上标注的里程是到达鄂陵湖牛头碑94公里。我通过县城后向西跑了43公里柏油路后,看到黄河源头售票大门时,砂石搓板路出现,尽管路特别难走,但我一心向往姐妹湖迷人的风采,蓝色的湖面,宽大的胸怀,亲眼目睹姐妹湖愿望越来越强烈。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旅行,摩托车就像奔跑在草原上的骏马,很快就来到了鄂陵湖边,在路边上有在个大石头,石头上刻有“鄂陵湖”观景台字样。这里距离湖面不到五六米,湖面呈东西走向,从这里要看到鄂陵湖全貌还要走40多公里,直接到那座牛头山。鄂陵湖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那湛蓝色的湖面向南延伸到雪山下。我站在一处有五色经幡的山头,白云在上,蓝湖在下,好像被披上了洁白的哈达,这就是黄河的源头,两大湖泊的风采!我真的被这里的色彩迷住了,眼下太阳快要落山了,距离扎陵湖还有几十公里,我拍摄完照片又向扎陵湖行进。
据说鄂陵湖,藏语意为蓝色的长湖,湖的形状如一倒挂的钟,南北宽32.3公里,东西长31公里,蓄水量在100亿至120亿立方米之间,湖水面积618平方公里,平均水深17.6米,为省内最大的淡水湖。扎陵湖,又称查灵湖,白色的长湖,东西长35公里,南北宽21.6公里,面积526平方公里,平均水深8.9米,蓄水量在30亿至40亿立方米之间。扎陵湖湖面海拔4294米,比鄂陵湖湖面高22米。
在通往两湖的一条砂石交叉路口中,向左是通往鄂陵湖牛头碑,那里有几十户牧民放牧点,也有住宿的旅社,向右是通往扎陵湖的,从地图上看,有一个叫错宁庞的地名,是不是放牧点,我是第一次进入。在通往扎鄂湖的路上,这里已经是无人区了,6月的草原,很多青草还没有完全长出来,荒凉、寂寞、孤独、只有野风在身边刮过。到达扎鄂湖边时,已经是夕阳西下,那白色的长湖就像是睡美人,晚霞映红了湖面,一些高原小鸟在湖面上飞翔,有的在湖里戏水,湖边的草地上还有藏羚羊,藏野驴,这里是野生动物的天堂,、神密莫测。时间已经到了8时23分,我还在湖边拍摄。我不知道今晚要住在那里,再往深处走,看能不能看到放牧点,晚上9点在一个小山梁上真的看到了两处放牧点,但那些藏狗叫的特别利害,不敢靠近。我继续往前走,晚上9点多,从一条小路上山后,又下山,看见路边有铁丝网,实在走不动了,就在路边找了平坦的草地,卸下行李,我搭起了心爱的帐篷。睡袋和防潮垫、干粮和日记本一同放进了帐篷。原来计划是两个人,在野外搭帐篷也没有啥危险,但在这黄河源头扎鄂湖一个搭帐篷还是第一次。我心里没有底,走了一天的路已经非常累了,我把所带的食物、衣服、全部放进帐篷,坐下来喝着热茶水,吃着面包和压缩饼干,心里总有满足感。进入扎鄂湖也不难啊!老张就没能这样的机会,我想从交叉路口到达扎陵湖足有50公里,有些公里数和当地牧民说的有很大出入。我住在的帐篷背靠铁丝网,不远处就是扎鄂湖。夜色越来越深,就像一群牦牛赶了过来,漆黑一片。我从摩托车上取出自己改装的电灯,接在帐篷里,一个小小的帐篷也亮堂起来。我取出日记本把今天经过的地方,看见的风景记录下来。虽然是夏天,但黄河的发源地,扎鄂湖却是格外寒冷,零下25度的睡袋都不起作用,我把所有能盖的都盖在身上还是感觉冷,星星在帐外笑着我,天际那片交织的银河编造着美丽的童谣,我也做着美丽的梦... ...
鹰是高原的守护神,静穆地站在山巅,一动不动,只有那只眼睛不时闪烁出奇异的光芒,似乎在期待什么?我想无数的虚度者在路上、在草原、在高山磕着长头,向前、向前一步步移动。我崇拜黄河源头,那些仰卧在高原雪山下的湖泊就是天上的星星,蕴育着长江大河。深夜,2点我突然出现了高原反应,心跳加快、胸闷、头晕,我取出抗高反的药“红景天”口服液,服用后半小时有所好转。我躺卧在充气的防潮垫上,心里还是有点怕这荒芫人烟的地方有狼和狗熊,我从包里找自带的刀具,没有找到,就把三角架抱在怀里以防有野兽攻击。后半夜无事,账外静默无声,只是有两三次的雨点敲打帐篷,但没有完全下雨,好在月亮还出现在夜空。早晨6点我就起床了,收拾行李,检查摩托车没有故障,决定原路返回。
行走黄河源头,看见两个姐妹湖,在扎陵湖边,一条白色的长湖仰卧雪山之间,好像是仙女撤下的哈达,洁白如玉。我还亲眼看到了扎陵湖日出,那天早晨,我很早就来到一座山包上,7时30分太阳露出了头,刚开始是金黄色的,而后变成赤红色、大红色,整个湖面映照成高原少女的脸颊,红彤彤的的高原红,在远山的陪衬下,显得格外迷人。这真是人间所能遇见的风景么?我怔怔地盯着天际的变化,不断拉开天幕的太阳主导这个源头湖泊的色彩,激动之余尽忘记挥动快门。天空正被一条一条的丝线编织成美梦,跳出湖面的太阳,经那巨大的光源铺就在湖面,整个扎陵湖就像赶去看嫁妆的姑娘们的脸色,让人兴奋,让人着迷。在这里看黄河日出和内地有着不同的感受,那就是黄河母亲的发源地,扎陵湖畔清晨的太阳鲜红鲜红的。4个多小时,我安全回到玛多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