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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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摩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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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洲
孩儿们二年级了，一直纠结于新的一年古道徒步何时启程？说好的一年两次徒步怎能失信于人？于是在毫无目标的情况下又一次直奔“游侠客”。
与游侠客结缘于二零一五年九月，在朋友的介绍下组团去了难度级别较低的“徽杭古道”。第二次又去了“吴越古道”。渐渐地，我们习惯了游侠客的“游侠”风格，习惯了固定的集体，习惯了包车出游。
行程最终在“赏油菜花”和“九溪十八涧”两条线路中择出，逛桑洲赏菜花。
当天，一群人洋洋洒洒，一路欢歌笑语到达了徒步起点前的酒店。饱饭后，轻装上阵开始刷步。
此次行程有好几位新进队员，大家彼此很有默契的拿出装备，前后散开朝山上前行。
起初只觉得这次的道为何有稍许难走？没有很明显地路在脚下。难不成真的是收费的景点有路走，不收费的就不修路？行走在茶树间的小道上，画面完全不像印象中，美丽的姑娘在茶园采摘的景象。一路灰尘泥泞的道路、其貌不扬的茶树... ... 即使扔我在这茶道里，我也完全想象不出这些东西居然成品后可以论千上万的一斤斤卖。倒是迎面走来几位身着蓝布衣襟的老阿姨兜售着腰间篮子里刚采下的茶叶，才令我回过神来... ... 可是画面还是不对啊！不是应该是少女嘛！呵呵！罢了！罢了！继续边走边欣赏对面那碧绿的层层梯田。
约摸着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们穿梭在竹林间。而我一直在寻找那心心念念的山间竹笋。一路看到好几个小坑，边上散落着笋壳，心里默默地想：唉，定是给山里人挖走了，终究还是轮不到我们啊！“妈妈，你快过来！”垅从前面奔来，兴奋地和我说：“前面有好多笋，你快跟我来。”小跑一段路，果然，那里有三五支笋窜出泥土，有一根已经窜出地面四十多厘米，比手臂还粗。试着用登山杖撬动了一下周边的泥土，不料小小竹笋立场还是很坚定的，纹丝不动。算了，我们还得赶上大部队呢！
我们一行人穿梭在山间盘路中，时不时有清涧小溪，领队和家长们很有默契地排成一路，一个个搀扶着、抱着、传递着孩子们。尤其是游侠客的领队经纬，竟然在过一个比较深的水潭时，一脚踩进了水里，直接抱起孩子们。家长们都目瞪口呆了，嘴上没说，心里却暗暗地赞不绝口！友谊之花从心底绽放开来。
行程过半，终于走出山路，看见了公路。孩儿们一个个欢呼雀跃地奔向路标指向的“小卖部”，真的是沙漠绿洲啊！在补给和稍适休息后，领队集合大家，征询意见，是否继续登顶“摩柱峰”？“登就登呗，来都来了，不虐不舒服... ... ”我心里这么想着并坚定地举起了我的小手。嘿嘿，少数服从多数，前行登顶... ... 哪里料到后来我会对自己这个鲁莽的行为奥恼不己！
摩柱峰顾名思义是座山峰。可是，它居然是座没有行间道的原始山。一路上山崖陡峭，斜度很大，脚底的碎石完全使不上力，前面的人每走一步都会散落些许大大小小的石块，滚落到你脚下，每走一步仿佛自己就会随着这些碎石滚落到山间。垅特别懂事地说：“妈妈，你走那边，那边平坦些好走，这边我来走... ... 。”他选择了偏陡峭的路手脚并用地爬着前行，只为了出行前对他爸爸的承诺——照顾好妈妈！此时，我心里是暖暖地。
慢慢地我们感觉到身边雾气缭绕... ... 娃娃们大喊：“我们在云上了，我们在云上了。”真的，我们在云上了。我们比鸟儿飞得还要高。歇一歇，拍下那居高临下的山腰奇景。远处的山在云间时而忽现，云朵儿像绵花糖般高高低低的飘来飘去。有点“会当临绝顶”的意境。越到海拔高的地方，越是树木稀少，树木也偏矮小。此时已经下午五点多，原本阴沉的天色开始慢慢地暗了下来，天也开始不尽人意的下起了小雨。我们相互鼓励着，赶紧翻山越岭的往下行的方向走去。孩子们的脚力似乎比大人们强多了，不见疲惫，依旧三三两两地说说笑笑唱着前行。而我们大人也只能假装轻松地继续走着。
天色越来越暗。由于事先不知道会有夜路，我们夜行的装备是很稀少的。大家拿出各自的手机，自觉地前前后后分成了几个小组，互相搀扶着前行。山里到了傍晚就开始起雾，雾大的看不清前后的队伍。在能见到只有五米的情况下，前队探路，中队前后呼应，尾队紧紧跟随。路越来越难走，小雨也渐渐越来越大，大小队员们都先后滑倒了几次。小队员们开始不耐烦的询问起身边的家长、领队，“还有多久能到宾馆？还有多久能吃饭？”领队一次次用他善意的谎言宽慰我们，“快了！马上就是平路了。快了！还有十五分钟就下坡了。”然而这样的话语说了一遍又一遍... ... 大家都有些许焦躁。
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前路根本看不见，后面的队伍一次次地再喊：“停一停，等一下... ... 我们跟不上了。”前队应诺后，所有人静静地等在原地。正在这时，打头领队说要去前面侦察下，感觉找不到地标了。“当”我脑子一下子嗡了... ... 怎么办？找不到路了，这荒山野岭的，拿手机定位？让直升飞机来救援？还是电话山下等候的朋友们？... ... 我怎么会这么糊涂？没有做好先前的线路确认？这么危险的处境，这么多孩子，我怎么交待？... ... 心里默念了千百遍，责问自己怎么这样不负责任。“妈妈，我好饿，还要多久能回去睡觉？”儿子带着哭腔问我。我回过神来。我不能倒！我倒下了，孩子们怎么办？身边没有一位父母在埋怨的，虽然大家可能心里都很着急，但每一位家长都在低声安抚着自家的孩子。杨老师看到后队渐渐汇合后，开始报数点名。“7号、11号... ... ”人全齐了！领队也飞奔着回来告知我们，没有走错路，地标就在前方三十米处。而那个地标标志着我们距离下山龙潭村还剩最后一公里。
最后的一公里原本应该是振奋人心的一公里。我们走在有植物的山间，虽然小道很窄，有水塘，依旧下着雨，但这些比先前在山中迷雾时的停顿，心境踏实多了... ... 告诉自己，告诉孩子们，只剩下八百米了，六百米了... ... 我们倒数着走着，马上就要走出去了。渐渐地看到前方有微弱的灯光，心中慢慢开始缓和起来... ... 
在当晚十点四十分，我们走出了摩柱峰，和山下的伙伴们汇合了... ... 
那天我们总共走了将近10公里，海拔高度有870米，十一个10岁都不满的孩子们坚持下来了，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坚持啊！
回想当时迷失时，幸好有伙伴们精神上和肢体上的互相扶持，幸好有老师们对孩子们的照顾和鼓舞。虽然大家都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但那时的无声胜过任何一种勉励。没有泄气，没有哭泣，没有责怪，没有埋怨... ... 我庆幸有这么信任我的队员，我高兴看到孩子们心里的坚强，我荣幸这么好的老师和朋友们，我骄傲我们的团队如此和睦... ... 。
曾经经历过前面两次徒步出行前的种种麻烦、锁碎。每次再组队之前，我都心里默念：“没有下次了！不可能有下次了！”可是每次去完之后，对每位大小朋友，对这个团队的感情更加深了一点。我想，这就是我的责任吧！我将继续组队陪着孩子们徒步、成长，喜怒哀乐有你们就够了！我相信孩子们在一次次的磨炼中会更出色。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刚回来又开始想念！这大概就是旅行的毒药吧！朋友们，下次见！


花土土
于2016年4月